圣上统共给了赵元暻七日婚假。 不过才七日,宋娮竟已有些习惯赵元暻抱着她入睡。 今日一睁眼,床侧的温度已冰凉,宋娮当即清醒,唤了松云进来,“殿下何时走的?” “半个时辰前殿下便去上朝了。” 都一个时辰了,宋娮一时有些懊恼,她竟睡得这样沉,连夫君去上朝了也不知,着实是不合规矩。 松云却是笑着道:“殿下心疼娘娘,特吩咐了不让奴婢们叫您起来。” 说起这个,宋娮也不免脸热,算起来除了圆房后的第二日,他们竟是一日也不曾歇过...... 见宋娮醒了,松云便让人摆了早膳。 细密的雨丝斜斜落在廊上,没用几口,便见宫女快步进了殿,躬身道:“娘娘,宋二姑娘递了拜帖来。” 宋娮目光落到那拜帖上,轻轻笑了声。 她性子倒是急,赵元暻的婚假刚过,便迫不及待想入宫了。 松云是直肠子,最见不惯侯府的虚伪作风,接过那拜帖后,便让宫女退了下去。 想起回门那日宋娮对连氏说的话,再看这拜帖,气从中来:“娘娘那日为何要把清妆阁的铺面给了夫人,从前收益惨淡,夫人便将那铺子仍给您说是锻炼,如今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娘娘反倒还给夫人了,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么?” “你也知那香粉铺子生意好。” 松云点头,“自然,如今京城贵女们,哪个不爱用咱们清妆阁的香粉?” “是啊,谁人不知清妆阁香粉卖得好呢。”宋娮慢悠悠抿了一口茶,“连氏正是看中了清妆阁如火如荼的生意,为谋高利,换了低价味道却一致的原料。” “这......”松云还真不知,“夫人换的这料子,可是有毒?” “自然没有,只不过连氏用的苴香草味道虽是闻起来与从前用的料子一般无二,可却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这苴香草接触空气至多一个时辰,便会变绿。” 宋娮微微扬起唇角,面上潺潺的笑意似要融入轻和的细雨中。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偶然让人将这消息透露给了连氏,连氏急着为宋廷还上那五十万两,自然愿意铤而走险。 不过她是个谨慎之人,也怕用错了料子,稍有不慎毁了贵女的容貌,因而便让人制成后还着人试用了一段时日。 加之回门那日她告诉了连氏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连氏不傻,心里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正如宋娮所料,自前日清妆阁以推出了新款香粉,这两日的进账已能比得上上月! 连氏看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宋娮的法子真是好,限量加以高价,京城贵女最爱攀比,再过半月便是皇后的千秋宴,她们自然是铆足了劲儿,想尽法子争奇斗艳,以求在宴上大放异彩。 账本看得久了,连氏脖子都疼起来,婢女为她敲着脖子,亦是真心实意地为她高兴。 有太子妃在,大公子的困境能解,她们也不用再受夫人的磋磨。 虽说清妆阁再如何挣钱也不可能还得上那五十万两,可多少还上一些,应付应付,等来日宋娮在东宫地位稳当了,便无甚可担忧了。 连氏近日心底舒畅,分了神想到自己的女儿,“那香粉让掌柜的留一盒出来,留给二姑娘。” 旁的贵女有的,宋鸾自然不能差她们一等。 虽说这新制的香粉料子差一些,功效却是相等的。 婢女领了命退下,不想出了院迎面便碰上裙角带风的宋鸾。 宋鸾叫住她,“阿娘可在房中?” 婢女被她这一双泪意朦胧的眼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旋即便见宋鸾提着裙角,步子更快了一些。 婢女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管,摇了摇头转身去办连氏交代给她的事。 宋鸾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房门,连氏正端着茶盏用茶,被她这么一吓,呛得咳了好几声。“你这是做什么!冒冒失失的,半点没有闺秀的样子!” “阿娘。”宋鸾咬着唇道:“宋娮拒了我的拜帖。” 连氏当即止住了咳,不解问道:“这是为何?你长姐怎么说的?” 宋鸾泄气一般坐到凳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没有回答。 连氏心感不妙,看向宋鸾的贴身婢女春桃,厉声道:“你来说。” 春桃看一眼宋鸾,又不敢不回主母的话,支支吾吾回道:“其实不是太子妃拒了姑娘的拜帖,是太子殿下的长应公公亲自来回了,说是、说是东宫重地,不进来路不明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