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关心道:“方才在席间我便察出母亲脸色似是不太佳,母亲可别瞒我,定是出了事。” 连氏一番诉苦的话还未吐出,便被她这么问了一遭,更加心安。 “没有的事,阿娮不要多想,家中一切都好着呢。”连氏苦笑说。 宋娮却是不信,“那为何今日回门,我却不见阿廷的身影?大婚那日还不容易见了他一面,如今又找不着人了,母亲,阿廷究竟是去做了些什么?” 连氏原本还准备了满腹的说辞,将这个故事的起承转合编得天衣无缝,看来也不必细说了。 瞧她这心急的模样,倒是省了不少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连氏叹了一声气,犹豫半晌,见宋娮一脸担心,还是缓缓开了口,“阿娮可还记得阿廷上月带回来的那位女子?” 自然记得,宋廷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瘦马,那日带了回来,说是买下的婢女,实则嘛...担婢女之责,却与宋廷行床榻之欢。 宋娮道:“我记得是叫采菱吧?可是她生了事?” “是也不是。”连氏坐回绣凳上,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难以启齿道:“她其实是阿廷在青楼门前救下的。采菱身世不好,家里贫苦,揭不开锅了,她兄长便将她卖到青楼去,采菱那日想逃出去却让人发现了,阿廷路过,便将她救了下来。” “为她赎身也便罢了,后来阿廷才知晓,那青楼啊,是个吃人的地儿呐,那地儿专门接待有特殊癖好的贵人们,被卖了身进了青楼的女子,没有一个身上不是一身青紫,带着伤的。” 连氏说得投入,仿佛真有这档子事儿似的。 宋娮眉尾微挑,连氏若是男子,做个说书先生,怕也能挣得盆满钵满,那几十万的银子可不就是迎刃而解了? “你也知道你弟弟那性子,最是嫉恶如仇,知晓了这事后如何能受得了如花似玉的姑娘们被这般欺辱?便想将那些女子都给赎了身,采菱也罢了,刚去不久便自己逃了出来,可那些个待得久的,能讨贵人欢心的,老鸨哪会这般容易放人......” “母亲的意思,是阿廷欠下了不少债?”宋娮柔声打断道。 连氏一顿,继续给宋廷润色道:“是啊,为了救下她们,欠的不少,命也差点搭进去了,嗐!罢了罢了,说这些作甚,今儿你回门,母亲便不说这个惹你难过了。” 说着,她甩了甩帕子,背过身去,作势要抹泪。 宋娮立即皱了眉,紧张地追问道:“命也要搭进去?阿廷是被人打了?” 连氏拭了下眼角的泪,点头道:“你大婚那日应也瞧见了,阿廷眼角那伤,便是被那些贵人给打的,他们下手是真重啊,阿廷如今还躺在榻上下不来呢……” 嗯,这故事经她这么一润色,宋廷立马从嗜赌成性的赌徒变成了英雄救美的翩翩公子。 戏也做够了,宋娮语气很是着急,直接问道:“母亲直说吧,阿廷欠下了多少?” 连氏愁眉苦脸道:“五十万两......” 好一阵的沉默,宋娮似有些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坚定道:“母亲,我嫁妆这里还有一些,应是能帮上忙......” 连氏一听这话,恨不得咧嘴笑开,不过面上却掩饰得很好,连连摆手,嗔道:“嫁妆那是给你傍身用的,母亲如何能要你的嫁妆?” “母亲,阿廷是我亲弟弟,我身为长姐,自然该为他还了这钱,只是我如今刚成婚,不好一下子花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您看,不如这样......” 宋娮说得激动,门外的长应听得长吁短叹。 太子妃怎还想主动替宋廷还上这钱了?连氏明摆着故意卖惨,便等着她主动放血给他们吸呢! 适才宋从章找了他们殿下去,嘴里说的是要商讨政事,话里话外哪句不是想为了他儿子安排个好差事? 这一家子的心是黑到底了,太子妃这般聪慧,为何会瞧不出他们的野心? 然而另一旁,赵元暻却是微微勾了唇角。 只要她想,没有人能比她更会蛊惑人心。 否则上辈子他明知她是刻意讨好,也明知她没有真心,又怎会掉入她的温柔陷阱里? 就在这时,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暗香,带着隐隐约约的,熟悉的香味。 赵元暻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宋鸾手上拖着一个梨花木的托盘,上边摆着两杯热茶,她刚要开口,便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渗人的冷意。 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太子这般风姿卓然,容止端净的君子,脸上如何会出现这样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