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娮一向是端庄大方的,唯有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娇娇软软的姿态,沈太后笑道:“旁人要我还不给,给你了还不乐意,真是没见过这样傻的。” “皇祖母把这些都给了我,宫里其他公主是要吃味的。” “你也知道,那便好生替我管着,不出差错,她们如何会知晓?”沈太后刚用了药,怕自己身上药味太重,拍拍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几张地契,何至于让你专门跑一趟慈宁宫?快些回去,太子可要怨我抢了他的太子妃了。” 宋娮在她肩头蹭了蹭,柔声道:“我今日陪着皇祖母。” “我可不用你陪,沛溪,快让太子来慈宁宫,把他的太子妃给接回去。” 沛溪应了是,宋娮连忙解释道:“殿下今日出了宫,有公务要办,我才能来慈宁宫陪您。” 沈太后立即皱眉:“什么公务非得在这时办?” 与此同时,范府。 范桡见长应手上还提着个食盒,眉尾一挑,道:“哟,这才第二日,太子妃就将殿下赶出来了?连饭也不让在东宫吃,够心狠。” 这范指挥使素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说直言不讳是真,可有时也着实是欠揍,长应小声提点道:“指挥使,这是殿下准备去华香阁,给娘娘带点心用的。” 赵元暻会给人准备点心? 范桡瞠目结舌,赵元暻其人,人人见了赞一句高洁清隽,然唯有亲近之人方才知道,这清隽不过是他披在脸上的一张面皮,内里却是最绝情之人。 怎么这嘉懿县主这般有本事,甫一新婚就让太子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范桡“啧”了一声,一不小心便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所以太子殿下这是打算着,追妻?” 赵元暻脚步一顿,冷冷扫了他一眼风。 范桡恍若不知,难为道:“那这可不好办啊,到时殿下亲自擒了宣平侯入狱,岂不成了太子妃的仇人?” 话音甫落,长应重重咳了一声。 这范指挥使,怎的这般缺心眼! * 未时四刻,高悬于顶的日头被云层遮挡,清风拂过,倒添一丝凉意。 宋娮坐于雕花窗前,正执着账本,仔细看着。 在慈宁宫用完午膳,又陪着沈太后对了几局弈后,她便回了东宫。 须臾,松云走到她面前,又是递给了她一封信,“娘娘,昨日那宫女又来了。” 宋娮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道:“搁着吧,不必打开也知是说的甚。” 松云了然,这林昭仪真是被禁了足还不安分,净想着挑拨县主夫妻之间的关系,这信必然又是林昭仪仿着昱王的笔迹写的一些酸文。 于是将那信随意地搁置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又抬头扫视了一眼门外,正想说几嘴林昭仪,然不等她开口,便听青萍叩了门,手上拎个食盒,喜笑颜开道:“娘娘,殿下今晚说是不回东宫用膳了,让娘娘早些歇息。” 松云不解道:“殿下不回来,你怎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青萍这才将食盒搁到了桌案上,将盖子打开,端了两碟糕点出来,“殿下人虽没回来,却是给娘娘从宫外带了点心!殿下亲自选的,说是尝着不错,特打包回来给娘娘赔罪。娘娘您瞧,这糕点,瞧着可真是精致!” 宋娮抬眼看了过去,目光停留在离她较近的那碟点心上,心下讶然。 那两碟糕点,量看着不多,模样却十分精致。 一碟瞧着晶莹剔透,刚拿出来,屋内就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另一碟糕点瞧着细丝万缕,像是龙须似的,青萍在宫中当差,却也不认识这糕点究竟是何,惊奇道:“这糕点倒是稀奇 ,奴婢还从未见过。” 松云却是摆手道:“这是银丝糖,也无甚稀奇,模样看着虽巧,做起来却简单,我们娘娘也会做呢。” “娘娘这般手巧!” “那是自然,夫人生前......” 话说一半,松云立马捂住了嘴。 看到银丝糖,她一时有些激动,嘴上也忘了把关,差点就将那句“夫人生前教过县主这糖的做法”说出口。 好在反应过来,及时止住了口,否则又是白惹她家主子伤心。 这银丝糖是泸阳那儿有名的零嘴儿,但在京城却并不十分受喜爱,泸阳口味偏甜,连做菜也爱放糖,然而对京城人而言,这银丝糖就有些甜腻过头,过于齁嗓了。 夫人去世后,县主便不再总提要吃银丝糖,只偶尔思念夫人时,才差人去京城的甜品铺子买一些回来,只不过因着不受京城的喜爱,有卖银丝糖的铺子也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