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等你回来。” 轻声细语盈盈在耳,赵元暻扯了扯嘴角。 瞧瞧,这便是她的本事,随便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他闷了一夜的气烟消云散。 可你说她手段高明吗? 非也,前世是刻意的放低身段,如今是为了做好太子妃这个身份,职责使然,礼节使然。 只不过比起前世,眼里确实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怯。 也够了,这一世已然不同,她终有一日,会真心说出这句话。 待到了书房,长应阖上门,才道:“指挥使的人昨夜跟了宋三郎一路,未时宋侯爷与宋三郎出府到了城郊的庄子,约莫两个时辰,宋侯爷便又从庄子回了侯府,宋三郎却是不曾回。伍大守了别庄一夜,也未在庄子里见到宋三郎的身影,子时伍二却见他出现在了侯府。” 长应接着递给赵元暻一张图纸,道:“这是城郊别庄的地形图纸。” 赵元暻不过粗粗瞥了一眼,冷笑一声道:“胆子是大,敢在庄子里修暗道。” “正是。”长应点头道:“得知宋三郎悄无声息回了侯府后,伍大便潜入了别庄里,果然在西次间的净房找到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下通道。” 长应说到这,声音小了不少,这宣平侯府,现今也算是殿下的岳丈一家,这刚成了婚,岳丈家就通下这么大篓子。 不知太子妃若知晓,该有多难受。 可瞧瞧殿下的神色,又似乎并不为这事感到困扰。 指尖轻敲着桌案,赵元暻冷声道:“这件事,让人走漏风声,透露给太子妃。” 长应一愣,“这是为何?” 兹事体大,殿下一向冷情,铁面无私,难不成为了太子妃,是想帮宣平侯府遮掩了此事? 可若是遮掩,暗暗将这事做成便罢了,却也不必让太子妃知晓吧? 总不能是殿下为了在太子妃面前邀功表现? 赵元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已然起了身提步向外走。 前世诱拐女童一事闹得满城风雨,那时他还不是太子,此事也不归他管,只知最后查出是城北徐家为了敛财买官才行此恶事。 原来,前世是有人为了宋娮,才找了个替罪羔羊啊。 可他知道,她会很愿意知道这个消息。毕竟对她而言,没有什么能比亲自送宣平侯府下地狱,更让她兴奋。 想想前世,若非偶然,他断然不会知晓,她原是这样恨宣平侯府。 她既不想让宣平侯府好过,他给她递刀便是。 走了一半,赵元暻又停了脚步,忽道:“传话给太子妃,今夜不必等孤用晚膳。另外,再派人去一趟华香阁。” 华香阁?这是个什么地方? 长应挠头,“殿下,这华香阁是在?” “西市,保义街。” “哦。”长应点了点头。 不对啊,这保义街上卖的不全是吃食吗?殿下不曾去过那,为何会知晓那有个华香阁? * 新婚第二日太子殿下便出了宫,若非亲眼所见殿下对太子妃体贴入微。东宫的宫女们都要怀疑太子妃一入宫就失宠了。 宋娮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做,便想着去慈宁宫陪沈太后说说话。 想起昨日沈太后给她的那个匣子还不曾打开过,又让松云将匣子给拿了来。 松云递给她时还有些奇怪,“好轻的盒子,太后这是给了您什么好宝贝,好似不是首饰。” 一打开才知,里面满满一沓纸,竟都是地契。 “这......”松云看傻了眼,她家主子成个婚,侯府为了充面子愣是凑出了一百一十抬嫁妆,祁二爷也是送来了一百二十抬的添妆。 现下再加上沈太后给了这一匣子的地契...... 这地契,不光有京城里地段极好的铺面,连江南的商铺,也包含了大半。 谁人不知沈太后正是出自江南? 这样加下来,全京城上下,哪个女郎能比她家县主身家更丰厚? 宋娮亦是怔楞,心头一阵涩然,有些哽咽道:“松云,陪我去趟慈宁宫。” 到慈宁宫时沈太后刚用完药,沈太后见到宋娮吓了一跳,再看宋娮的神色,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她便以为这对新婚夫妻之间起了争执,立马肃声问:“太子欺负你了?” 宋娮摇摇头,挽着沈太后的手臂坐在她身旁,又将头靠在她肩上,撒娇似的,“皇祖母,我不要那些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