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拐出影壁消失不见,郦夫人才挽着郦首辅缓步往回走。 郦夫人蹙着眉,压低声线道,“将才,他说的那些话,不会对你不利吧?” 将才亭子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郦夫人早就听到了,只是躲在树后观察了一阵,这才现身,表面她虽关怀着外甥,实际上,更怕他捅出了篓子。 郦首辅镇定自若道,“放心,他自己犯下滔天大罪,你弟弟也不会原谅他,再说,他虽是一时口快,却也不是分不清孰轻孰重之人,他不敢。” “那就好,不过……既然圣淑都已经查到这份上,其心昭然若揭,定是要拿此事狠狠做文章,庄子那边——” “夫人不必自乱阵脚,就算圣淑要拿此事做文章,我与此事又有何干系?脏水也泼不到我身上来,”郦首辅说着,眸光霎时一寒,嘴角更是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再说,难道圣淑和摄政王何时就清白了?” 郦夫人满脸疑惑问,“郎主何出此言?” 郦首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径自迈入了屋里,“清白之人,又何须自证清白,他们想在我面前唱双簧,道行还浅了些,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看朝中还有谁会,信任他们?” 其实谁做这个皇帝,对郦首辅来说是无所谓的,只要于他无阻便好。 可一个蔺嘉月,一个魏邵,他们扶持了一个傀儡皇帝,一步步把他逼到如今这种境地,他原本不想出手,可令太后根本不打算放过他,既然如此,就休要怪他不情了。 毕竟宫里,还住着另一对母子,皇子年岁不大,生母母家也不算显赫,倘若换了他来做皇帝,那么,蔺嘉月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厢如何暂且不提,再说顾府。 此时的楚芝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行动已经颇为不便,可近来郎君公干繁忙,多夜宿衙门,她一个人在家,插花挂画,捣腾着捣腾那的,倒也怡然自得。 这日秋高气爽,她在书房看书,便吩咐侍女把书房那张罗汉塌上的床具都拿出来翻洗一下,没想到侍女拿起那对隐囊,南窗的风吹进屋里,一下子将压在隐囊下的那几张纸吹了起来,正好在空中打了个旋,飘到楚芝的脚边来。 楚芝原本无心去拣,毕竟她如今弯腰都费劲,可瞥见上面娟秀的字迹时,她一下子拧紧了眉。 大约女子对于另一半,都有及其灵敏的嗅觉,这不是郎君的字迹,而且是一个女子的字迹。 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个男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私藏着另一个女子的字帖? 她正费劲地弯了药,侍女已抢在她前面替她拾起来,“娘子当心些,这等事,奴婢来就好了。” 楚芝接过那张纸一看,登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尖直钻到她天灵盖上来。 成婚一年多,他们相敬如宾,倒也还算和睦,可摄政王离京后,他几乎把身心都扑到了朝廷政务之上,家里的事情反倒忽略了,即便偶尔几次急匆匆地回家换衣服,也会借机关怀她几句,她只当他忙,倒也不曾抱怨。 可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偏巧的很,这个字迹她并不陌生。 她幼时崇拜阿姐,曾偷拿了她的字临摹,可却怎么都临不像,所以,这个字迹,就算烧成灰她也认识。 在此之前,他选择在此建府,她还也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原来他对阿姐竟然存了这等僭越的心思,那他又是为何答应这桩亲事呢? 楚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忽地,她什么都明白了,一阵恶寒从腹腔汹涌地窜到了喉咙,止不住地捧着心口干呕起来。 侍女赶紧拿起痰盂接住秽物,“怎么了,娘子?” 楚芝天荒地暗地吐了半晌,这才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再端茶漱了漱口,抬首时,神色已变得十分冷静,甚至带了几分决然,“你让人准备车辇,我要进宫一趟。” “娘子身子还好吧,怎么这会子突然要进宫去?” 楚芝态度坚决道,“不要紧,你快去便是。” 侍女只好踅身出去传话,未几,又去而复返,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车辇已经准备好了。” “好。” 侍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郎主归家了。” 楚芝不想再见到他,恨不得插翅便飞了出去,便冷然吩咐道,“他必定是来换套衣裳便出去了,不必知会他,我们走吧。” 侍女只觉得她有些不大寻常,可她脸色分明又沉静得很,看不出喜怒哀乐。不过既然主子吩咐,她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搀着她往门口走去。 楚芝登上车辇,毫不犹豫叫
第四十七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