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不重,能活。” 在她眼里,只要不像她爹当初那样,只剩一口气,都算伤情不重。 随即吩咐邵月如给她打下手为江晏之处理伤口,女孩看起来年岁在金钗豆蔻之间,但处理伤口起来却十分熟练。 为江晏之处理好伤口,又找来男人的衣服给邵月如,让她为江晏之换上,衣服递到邵月如手边,邵月如却迟疑了。 她为江晏之换衣服……到底还不敢动手。 灵儿见把她的片刻迟疑收尽眼底,在邵月如来接时又浅浅笑着收回去,“我才想起来,他伤口刚处理,得过会儿再换衣衫。” “爹,你去看看能不能打只野味回来,晚上咱们炖汤喝吧。” 男人还想再说什么,灵儿撒着娇推着他往外去,还不停念叨:“要是能打两只就更好了,一只烤着吃,一只炖汤喝,可好吃了。” 男人竟也就顺从地去猎野味了。 灵儿兑上热水交给邵月如,笑嘻嘻道:“我叫钟灵,刚才那是我父亲,我们在这一带采药砍樵,敢问姐姐芳名?” “我姓邵,家夫姓江,多谢钟灵姑娘与令尊出手相帮,贸然闯入,实在冒犯,还请姑娘容许他在此修养几日,我代我夫君谢过了。”说着向钟灵行礼。 钟灵连忙将她扶起来,这姑娘仿佛天生一张笑脸,笑意愈浓道:“邵姐姐与江公子像新婚夫妇,还不熟呢。” 邵月如心下一惊,好个聪慧的小姑娘,真不负钟灵这个名字,才片刻功夫,竟将她与江晏之的关系猜出个五六七,还委婉点出来,只怕刚才的说辞,她也是能听出破绽。 邵月如道:“我与夫君确刚成婚不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逢此大难,劫后余生,实不敢大意轻心,还望姑娘见谅。”这便算解释了刚才让她为江晏之换衣裳的迟疑了。 见邵月如言辞恳切,钟灵倒也没为难,又翻出一身女子衣衫,对邵月如道:“这是我娘的衣衫,邵姐姐不嫌弃不妨且将身上血衣换下。” 邵月如自是没推辞,且看得出,钟灵递过来这身衣服,衣料上乘,不是普通采药砍樵百姓家用得上的,邵月如心里,不由对钟灵父女的身份多了几分揣测。 换上衣服便守在江晏之身旁照顾,钟灵笑道:“邵姐姐还是给江公子换下衣裳吧,一身血衣穿着可不舒服。” 邵月如愣了一下,还是放下帘账,伸手去解江晏之腰间的腰带。 手指触碰到腰带,又颤抖着缩回来,但看着江晏之身上的血,她一咬牙把他的衣裳解开,露出坚实的胸膛…… 刚开始,她还有些伸不出手,但看到江晏之半身伤痕,不自觉就没有最开始的羞怯感,只恐用心不够,碰到他的伤口让他更加疼痛。 一身衣服换下来,邵月如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也泛着胭脂红。 不多时,钟灵父亲就猎了两只野味回来,还带了一大层蛇蜕回来交给钟灵。 钟灵父亲看到邵月如穿上钟灵母亲的衣衫,转头看向钟灵,钟灵笑着点点头,“我给她的,身外之物,积德行善。”钟父便没再说什么。 邵月如帮着这对父女做了晚饭,提出想去打点水回来烧水给江晏之擦身子,钟灵主动陪她去。 小姑娘聪慧过人,不知是不是看出邵月如和江晏之对她们没有威胁,主动释放善意,带着邵月如去打水,一路上喋喋不休,找山里的奇闻异事来说,很快便返回小屋。 钟灵提醒邵月如,晚上江晏之可能会发烧,所以一个晚上,邵月如都用心守着。 接连两天过去,江晏之还没有要醒的样子,邵月如不由得焦急起来,钟青出山送药材,钟灵一边分拣着草药,一边宽解她:“他这点伤说不严重毕竟你也看到情形了,说严重倒也废不了半条命,苦头自是要吃些,好在他底子好,醒来也就是这三两日的事。” 果然在第三日夜里,邵月如为江晏之换药时,江晏之迷蒙睁眼。 他年幼时曾去过母亲的庵堂,殿前殿后供奉着玉皇、如来、观音、弥勒等十几尊菩萨,玉皇如来宝相庄严,弥勒笑口常开,唯有那尊观音像,端庄垂眸,如悯众生。 如今,那尊观音像却与眼前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邵月如……” “你醒了!”邵月如十分惊喜,江晏之想动一动,被邵月如立即阻止,“你别动,你身上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乱动。”江晏之便也就听话没再动了,任由邵月如在他身上摸索换药。 许是火光摇曳,照得江晏之眼里晦暗不明,一目不错地盯着邵月如,照得邵月如面如胭脂,动作也急促混乱。 “好了。”终于换好药邵月如呼出长长一口气,“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