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热闹 邵家偏院外边也是小条荒巷子,没什么人来往。 那几个大汉把人捆到这里,按约定往院子里扔石头作暗号。 耘春一直守在偏院这边,听到动静急忙回去请邵月如。 邵月如从孙仪房里出来,走侧门避过朱旖儿的人,悄无声息到偏院来。 这处虽偏僻荒芜,但正因如此,邵恺怕有宵小半夜翻进来,虽然没有护院打手看护,却修了一堵高墙,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情形,邵月如也不知道江晏之是被捆过来的。 她走到约好的墙根下,借着假山石头的掩护,丢了块石头出去做回应,外面又丢了块石头进来,她才放心开口:“请问江公子可在?” 大汉替他答了声:“在。”说着攘了江晏之一下,发出些声音回应。 邵月如闻声道:“江公子,月如自知唐突,只是事态紧急,久不闻公子音信,有些话要同公子说清楚。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江公子海涵万勿见怪。” 江晏之双手被反绑着,背靠墙根,头上顶着个麻袋,嘴里还塞了只不知道是不是臭袜子的东西,心里把邵家祖宗十八代都骂尽了,海个屁的涵。 邵月如不知外面情形,继续道:“请江公子来,是为你我婚事。月如薄才寡德,蒲柳之姿,齐大非偶,恐不敢攀。” 她想了想,又换较明白晓畅的话又说一遍,“江公子高门显贵,月如无才无貌,不敢高攀。江公子英才俊杰,应该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相亲相爱过一生。月如亦有心仪之人,你我结合并非良缘。婚姻乃人生大事,还请江公子三思,为终身幸福着想,不要轻易允了这桩婚事。” “公子若是为拒婚有何困难,不妨说趁此机会说与月如一听,兴许月如能有些许拙见。” 邵月如听不到外面的回答,又叫了一声:“江公子?” 江晏之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原本以为邵月如是要逼他娶她,没想到是让他不要答应,虽然正合自己心意,但他竟听出一丝嫌弃的意思。 只是他还来不及想更多,头上的麻袋被人粗鲁地扯下去,一把扯掉他嘴里塞的布。 江晏之猛咳嗽了几声,张口就骂:“邵月如,你个黑心肝的毒妇,今日这笔账小爷记住了,爷就是死也不会娶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爆骂让邵月如措手不及,骂得她一脸懵,反应过来又气又急,涨红了脸,半天只憋出一句:“你混账、无耻。” 外面江晏之骂骂咧咧,邵月如还没弄明白他哪里来的火气,耘春一路小跑过来,急急忙忙喊:“小姐不好了,前面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耘春催得急,邵月如还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就被拉着到前面去,虽然还气着,但临走前还是说了句:“还请江公子仔细思量一下月如方才的话。”如他所言不娶最好。 她刚走出偏院,就见前院的赖嬷嬷来请她,把前面的事情说清楚。 原来是吴长生带了人上门,口口声声要邵月如把江晏之交出来,朱旖儿处理不了,这才让人来请邵月如。 赖嬷嬷一边引路一边赔着笑脸道歉:“大小姐,前些日子我那孙子拦着不让您给夫人请大夫的事……那小畜生不懂事,奴婢已经教训过他了。” “我知道,”邵月如心里明白,她尚且没有办法,他们又能做什么,“你们也是身不由己,都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往后我还指望嬷嬷照拂我们母女呢。” 赖嬷嬷笑道:“大小姐说笑呢。大小姐将来做了江家少夫人,哪里需要奴婢照拂。” 邵月如没接话,都指着她嫁进江家呢。 她快步走入前厅,只见大门紧闭,院内站了一帮带棍的打手,朱旖儿怯怯站在一旁,想是被吴长生带来的这一帮人吓的。 朱旖儿见邵月如过来,小心翼翼赔着笑道:“吴公子,月如来了,您有什么话尽可问她。”转头怒目望着邵月如,示意她快点解决这事。 赖嬷嬷把人领过来就站在一旁,心道朱姨娘平日看着也是个聪明又能说会道的,拿捏底下人、唆使老爷磋磨主母和大小姐都是把好手,今日偏生叫鬼迷住,被个混球吓成这样。 心又感叹,妾就是妾,当了两年家还是上不得台面,遇见点要紧事就急得乱了方寸。 乍见吴长生这架势,耘春已经被吓得抓着她的袖子,邵月如强作镇定道:“吴公子这是做什么?” 吴长生见着人倒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手肘捅了他身边一个看起来说话有些分量的小厮,那小厮附耳说了些什么,吴长生假作咳嗽了两声,正经道:“邵小姐,还请你把我兄弟晏之交出来。” “吴公子这话月如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