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亏了皮箱的防水性好,他们带着的衣服几乎没有湿,这才有了替换的选择。 “殿下怎么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您——” 话说到一半,男爵夫人突然停住,微微变了脸色。卢多维卡公爵夫人早已说过不准提起这件事——她刚刚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苏菲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到男爵夫人的反常。她还记得半年前天天喝的某种奇奇怪怪的茶,不透明的棕褐色液体,看上去十分难看——而味道显然比外观更加糟糕。不过说起来倒是十分有效,就连身体的免疫力似乎也提高了不少,想来,应当就是洋甘菊煮的茶了。 “嗯,那少校先生,你也问问有没有洋甘菊。如果有的话——不管是生姜还是洋甘菊,都用来煮茶,记得叫店老板多煮一点,我们每个人都要喝!” 卢卡斯少校退了出去,不过很快又返回来:“很抱歉,公主,我问过了,酒馆的老板说他们这里既没有生姜,也没有洋甘菊。” “那怎么办?乔安娜你不是说,洋甘菊几乎随处可见吗?” 苏菲皱了皱眉。她伸出手摸摸马佩尔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微放下心来:还好,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发烧的迹象。在这个时代感冒可以算得上是大病了,特别是对小孩子来说,一不留神就会转变成肺炎——而肺炎,是致命的。 “公主,我倒是有个办法。”卢卡斯少校说,“在军校的时候如果有人感冒,我们都是喝加了肉桂的朗姆酒。” “朗姆酒?”苏菲有点迟疑。在她的印象中,朗姆酒的度数似乎相当高,不知道马佩尔受不受得住,会不会酒精中毒。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也好,少校先生,请你去餐厅里买点朗姆酒吧。至于应该喝多少……相信你比我们都有经验。” 喝过朗姆酒后,马佩尔很快困了,苏菲和男爵夫人一起把他安顿好,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偏过头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男孩子,忽然想起彼时她醒来的时候,马佩尔就曾经这样趴在床边,用湖水一般的碧蓝眼眸定定地看着她,神色专注目光柔软。 苏菲伸出手摸了摸男孩子卷卷的金发,心底忽然温暖地模糊成一片。 “殿下……殿下?” “嗯?”苏菲回过神来,“乔安娜你说什么?” “殿下,我不得不提醒您,”男爵夫人叹口气,拉过苏菲的手拍了拍,“这并不是我们的房间。” “啊……”苏菲懊恼地说,“我几乎忘记了。可是马佩尔都睡着了……总不能再把他叫醒吧?这样好了,我们去问问那个年轻的男孩子,愿不愿意让一个房间给我们。” “哦还有,”苏菲叫住准备出门的卢卡斯少校,“从现在开始,别再叫殿下,也别叫公主——别让别人知道我们是谁。叫我苏菲就行了。” “可是殿下,这不合规矩——” “哦,我不是说别再叫我殿下了吗。乔安娜,你现在就是我和马佩尔的姨妈——” “看在上帝的份上!”男爵夫人捂住胸口,吸了一大口气,“普鲁士的艾莉泽王后,萨克森的玛莉亚王后,奥地利的苏菲皇太后才是殿下的姨妈!” “嘘,小声点!别把马佩尔吵醒了!”苏菲看了看马佩尔,确认他依旧睡得很熟,才冲着男爵夫人眨了眨眼睛,“你就暂时忘掉那些规矩吧,我亲爱的姨妈。” 卢卡斯少校出去不久,房间里便响起了敲门声。隔壁的少年走进来,表示愿意出让一个房间给苏菲他们。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苏菲提着裙子行了个屈膝礼。她本来打算如果对方不肯出让房间的话,她即便装装可怜或是装装可爱,不然编个故事也要令他同意——甚至连让卢卡斯少校以武力威胁的计划都想了出来,却不料对方居然这样轻易便答应了。 “不客气。”男孩冲她笑了笑,“在路上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帮过我。” 苏菲这才发现,如果不对着火光,他的眼睛便是深了一层的钴蓝色,仿若夜空中闪亮的星。 “唔……”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其实那个时候,她只是单纯想要看热闹而已。 用过晚餐,少年回到房间收拾他携带的几十个箱子,而苏菲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不时伸出手探探马佩尔额头的温度。 “你和你的弟弟感情真好。”少年忽然说,“很令人羡慕。” 苏菲愣了愣,有点惊讶于他的主动搭话。这个少年给她的印象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说话做事沉稳得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平时并不怎么笑,甚至带了一点严肃,礼节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误,比起她来更像个王室的贵族。 “我带着马佩尔出门,自然应当照顾好他。”苏菲回了少年一个笑容,“
围炉夜话(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