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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歆芮抬眼看着崔思袅笑：

“大小姐，你真当我傻啊？”

崔思袅拿她没办法：

“不懂你干嘛非要解约。赚到钱解约一样的，还没风险。万一不成功，你真赔上你后半辈子？”

白歆芮垂眼，脑子里忽然闪过石韵潇的脸。那天他坐在看台的最中间，用审视的眼光看她。她练习再多，也练不出铜墙铁壁的心脏，被他一眼就击穿。

她弯唇，笑得勉强，坦诚道：

“我是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挺难受的。”

——

白歆芮成立工作室的消息在互联网世界引发震动。

MUJIMUJI：【她合约到期了？还是赎身了？】

饼干故事：【挂靠的吧，没什么意思】

田螺菇凉：【不明白为什么明星非要自己弄工作室，避/税？建议好好查一查，连带舒瑞一起查】

歆歆向我：【楼上的没证据劝你闭嘴，小心法院传票直接寄到你家】

粉丝奔走相告，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她们在主页设置不限圈抽奖，奖品包括代言物和奢侈品，还有现金红包。每一份都会附赠一张白歆芮新专。

早年看着白歆芮出道的大粉把秀圈氪金那一套玩得溜，插旗拔旗，散粉买一张新专她们就跟一张，出资上万的大有人在。主页置顶倡导经济不独立的小朋友们理性消费，然后自娱自乐买下几千张，宣称“刚好需要”。

有人诟病：新专版权都在舒瑞，何必白白给狗公司送钱。

有人坦然：质子也是自家孩子，销量排面是歆芮自己的。

——

暑热虽然已经退去，但密不透风的录音棚里仍然闷热。

录音期间，为了保持收音完美，只能在白歆芮录歌间隙返听效果的时候见缝插针地用一下空调。

每个人的领口和后背都沾了汗，顾宣早有预见，穿了老头背心，但后颈的汗仍灌入衣服里。

白歆芮凌晨才从外地赶回，神采奕奕地投入录音工作。仿佛这是她的充电方式，在乱糟糟的商务合作跟广告拍摄中，偶尔跳进棚里唱几遍歌，精力槽就重新蓄满。

巡演即将官宣，她要尽快敲定曲目。

现在是专辑的黄金宣传期，她预期很高。

白歆芮工作室由一群不熟悉巡演操作流程的人员构成，彼此都没有经验。如果以白歆芮的名义，直接联系从前的巡演承办单位，对方会不会因为舒瑞的原因给她使绊子？如果要找新的承办，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出。

千头万绪，这一切都超过她原本的预期。她只有先处理好最核心的部分——她最有把握做好的内容——她的歌单。

音乐录音室盈满蓝白光亮的海水柔波，她没有上妆的皮肤匀净薄白，肌理细腻，没有经过化妆品调色的眼窝呈浅浅的棕褐，含着深邃的明亮。

录音室的门被推开。

松松走进来，后面跟着的男人艰难地抱一大箱冰水，叫顾宣去接。

白歆芮没想到池旭传会来。

她自动默认他会和舒瑞一条心，所以甚至连告别都没和他讲。

“你去哪我去哪。”

他仗义地给她塞一瓶水，不太凉，指缝间有晶莹的水珠滚动。

有池旭传的人脉在，再加上小袅的助力，选择承办方的工作推进得非常顺利。松松在琼元的资源里也有做推介，但白歆芮不愿意沾染珺晟，她便只提参考意见。

四面八方伸来的橄榄枝，不乏往日有过海量演出经验的，他们大多是看中白歆芮的名气和地位。她工作室起步第一个任务，就是从中筛选出最契合的。

在一众色彩鲜丽的画报效果图里眼花缭乱，他们总算选出一家设计感最戳心的。

层层叠叠的红瓦小房，直通碧蓝的海水，旁逸斜出的鲜花枝蔓被压得很低，在澄澈的天空帷幕下，光影错杂。

宣传海报的拍摄定在海城。

尤茜认定那里的海景是国内最好，松松自小在那里生长，而陈泮和糖糖都跟着白歆芮去录过节目，都算是熟悉。

唯一不确定的是，白歆芮愿不愿意去。

那里有太多回忆。贸然决定也许会让她为难。

她果然云淡风轻：

“你们定下就好啦，我们顺便还能旅游换换心情，把以前那些回忆cover掉。”

人脑毕竟不是机器，记忆不能覆写，只能一点点共存，等待一缕温柔的海风吹动心弦，选择性留下相对美好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