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沉今天兴致很好。跟石韵潇多说了几句董事会的趣事。他知道他除了工作之外,一向不爱和漫无目的谈天说地的碎嘴老头子们打交道,话题便都拣他可能感兴趣的。 凌慧雯最近在相亲,几个继承人都不入她的眼。唯一一个略微有戏的,果然是模仿了石韵潇的气场和穿着。 松松忙得很,不知道在做什么,问起来就是追梦,不知道哪门子梦。不回家吃饭,她老爸念叨了好几遍,玩笑怪石韵潇开坏头,带坏妹妹。 Nancy老是往楼下跑,年轻人谈恋爱的事情,他不好插手。虽然觉得她值得更好的,但他最终还是把她的办公室往下挪到中层,由着她去。 石韵潇默不作声地喝完一杯茶,等他老爹愿意开口谈他的事。 “那位最近势头很好。她很聪明,很谦虚,在商言商,合作起来不矫情。圈内这样知分寸的艺人不多。” 石砚沉提起她,就像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自然: “难怪你从前那样喜欢她。” 他总算松动唇角。 他知道他在观察他。 石韵潇的咽喉不自然地发涩,他忍不住开口转移话题: “天喑……” 石砚沉还是语调和缓: “我的建议是尽早搬出。” 他透过镜片仔细端详石韵潇的脸: “舆论点起一把火,自发的疯狂逐利为它添加燃料。让人们趋之若鹜的不是那些羊肚菌,而是对健康或财富的欲望和追求,而这些东西,你控制不了。” 石韵潇长眉微微沉下。 他是不愿意离开的。 哪怕他担心触景生情,难得去一趟都是当天匆匆离开。 “分散了的感情如果变成一根刺,不如趁此机会拔除。” 石砚沉怎么会看不出。 石韵潇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知道他今天的失魂落魄另有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那位,再没办法解释。但是石砚沉很放心。子公司和白歆芮合作多次,从各种各样的嘴里听到的反馈如出一辙——她不是沉溺感情的人。相反,她始终保持姿态,从不多逾越沾染,更不敢攀附要挟。仿佛对她来说,珺晟的顶级资源是不敢多看一眼的非分之物,甚至连上一段婚姻也闭口不提,如此圆滑周到,决绝狠厉,城府太深。 幸好她是知趣的。 如果不是这样,石砚沉不会放任她自在洒脱,在石韵潇眼皮子底下转。 就算石韵潇真的有意,但她的目标不在于此,他们两人注定要走向不同的岔路口。 石韵潇不作声。他的鼻腔里有茶水熏染的淡淡苦涩: “您放心,我和她,没可能了。” —— 【松子:可以啊你[图片】 白歆芮点开一看,意料之中地,关于她新成立工作室的消息冲到了话题榜第一。 【歆芮不心累:可以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商量一下巡演和新专推广的事情】 【松子:干嘛,要我从制作人转型经纪人了?你工作室主打的是赶鸭子上架?】 现有的资金其实完全不足以让白歆芮自立。养员工要花钱,既然选择独立出来,徐沽必然不会再为她的人付工资。 陈泮和糖糖跟着她这么多年,她舍不得让她们受委屈。松松虽然不差钱,但她没理由一直无条件帮扶她这个前途未卜的歌手。还有尤茜和顾宣,他俩算是被她拉下水的队友,没道理让人家吃亏。 算算账户里的钱,乐观来说,最多还能撑半年——如果不泡棚不做歌不集体出差的话。 崔思袅不明白白歆芮选择的节点。 “你要么在发专辑之前,把版权握在自己手里,要么等巡演安排上,让舒瑞给你主办,这样承办方合作起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现在是最差的时机。 专辑在舒瑞手里,她巡演要唱自己的歌,还得给舒瑞送版权费。 “你简直是在做慈善。意气用事说的就是你。” 崔思袅使劲摇白歆芮的肩膀,想让她清醒。 “这些年我的歌都在舒瑞,根本不差这张专辑。而且新专总共十首歌,词曲版权都是邬老师的熟人,还有一首是我自己,演唱使用不会很贵。巡演我自己当出品方,可以时时把关。” “还有,稍微让渡一些新专利益,明面上说是顾念昔日感情,私底下看公司赚到了钱,不会太和我对着干。如果分手闹得不好看,他们给我编黑料,你又不是不知道徐沽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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