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揽上她的腰,继续往她身边贴: “我和他家里是世交,清楚他的处事。他不处置你,是还没想起你,等他回过神,你小心反噬。” 白歆芮心底突然泛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从别人那里听说他,毕竟不比她自己时时刻刻想起他。 红酒在舌尖的一点甜,终于弥漫成鼻腔的苦。 凌慧雯看她的微笑僵在嘴角,以为她终于泄露一丝委曲求全的怕,或是曲意逢迎的谄媚。谁料下一秒她唇线轻轻舒开,天真湿润的眼睛追着她: “等他忘了我再说吧。” 怎么可能会忘呢。深爱过的人哪怕分开了也会在对方心里留下一根软刺,每每以为快要忘记的时候,轻易的触碰就把一切心防推翻。 她也是。 他也是。 白歆芮举起酒杯仰脸喝一口,随后称一句失陪,头也不回地去找服务生帮助。曳地的裙摆娉娉袅袅,连同她饮酒后优雅轻盈的步态,轻松恣意地飘远。 城堡后部靠近山麓的区域是住宅区,留宿的酒宴贵宾有各自的房间,入夜会有专门的服务生引领,不会走错地方。 最重要的是,不会误闯进那位贵客的领地。 白歆芮行程很满,是没计划留下的,所以没有房间。但她想在宴席开始前找个清净的地方——既然凌慧雯和她相看两厌,她躲起来就是了。 从步行城墙上绕过,园子里的葡萄架爬满了柔软的绿荫,供贵妇小姐体验的采摘园备品齐全,用具琳琅满目,让她们不必爬高踩低,她们穿防晒披肩戴雪白的薄纱手套,在地面冷气中间穿梭,清凉惬意。 白歆芮有意逃开她们矜持的欢笑声,她轻巧跳过墙根,来到一座圆筒形高塔下。这里静谧,无人来往。抬头看,头顶最近的窗户也有距离,不会有人发现她。 她终于放下心来,拎起裙摆随意坐在石制雕花座椅上。太阳刚好洒下最后一片余晖,她仰脸,闭上眼睛。想象此刻停留在她眉骨鼻尖的瑰丽色彩。 她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到头顶的窗户被轻轻打开。 晚霞刚巧点亮他的茶棕色玻璃窗,心灵相通的瞬间,他站起身,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再过三天就满一百天了。他没能见到她的日子。 她今天穿了一条颜色极低调的斜肩吊带礼裙。珠光灰缎面装饰金属色泽的手工五瓣花。珍珠耳环的设计呈羽毛形,轻盈灵动。 她的盘发一丝不苟。 他不知道今天的宴席她也有出席。 但她为什么只身一人藏在这里。 下沉式后花园的周围有几圈浅浅的石台阶,不很名贵的杂花无人看顾,长得自在。 她就坐在边上,高跟鞋轻松地垂离地面。她端着酒杯,先给冒出头的花骨朵倒一点,然后自己抿一口。 这座酒庄的葡萄酒确实令人上瘾。她平时不是贪杯的人,但杯子里的酒很快所剩无几。她上臂带动肩膀,放松地向后伸展,唇角的笑意染了几分迷离。 石韵潇静静地插手站在窗口,望她吊带下白到发光的蝴蝶骨和天鹅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转角有脚步声。 白歆芮警觉地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贴墙站立。 这里应该是城堡深处,她不应该在这里。如果被发现了,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乱子。 墙面粗糙,她怕勾坏裙子,动作幅度很缓。她朝另外的方向移动,竟然摸到一道门。更凑巧的是,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推的时候,啪嗒一声: 门打开了。 熟悉的黑色法式睡袍慵懒矜贵,泛着温润的银白,每一道褶皱走向都牵动人心,缂丝竹叶风雅花纹束腰描绘他精致的腰线。 白歆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下意识吞咽口水,喉咙要命地轻轻滚动一下,脸颊迅速飞上红云。 太丢脸了。 对着久别重逢的前夫咽口水,她会被石韵潇笑话死的。 “喝了多少?” 他太不像真的了。 尤其这句关心。能有立场关心她的石韵潇早就不在了。 白歆芮仰起脸笑,对着“假的石韵潇”比一个手势: “一点点。” 她今天的妆很清淡,像是故意为了避免喧宾夺主,眼影和唇色都淡。但腮边、鼻尖和耳垂都有薄薄的粉红,不知是因为微醺还是晚霞。 现在轮到他的喉结不受控制了。 就在外面的人即将和他们打照面的时候,石韵潇一把抓住白歆芮纤细的手腕,把她拽进门里,不忘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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