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茂盛高高大大的树木,夏日一到,屋里可不就是热了。 宁玉知道裴子玉说的是真心话,只是这样做,太过耗费人力物力了,他又不是热得不行,总还是能忍受几分的。 齐宜君和宁玉继续说道:“昨个五哥哥院里茜草还送了一盘子点心给我,味道倒是不错。” 一个末等小厮,哪里来的好点心,只怕又是胆大的小厮贪了主子的东西做人情,宁玉悠悠说道:“那可不赶巧,不然也能尝一尝。” 人心浮动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二等以下的小厮和老爷子们都在找新出路,主子小姐那边是不要想了,若是能跟一个受宠的公子,也能安稳。 先是钰大少君的小厮,又是五公子齐贤的小厮,裴子玉听不下去了,说道:“亦不必如此,你们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齐宜君和宁玉的脸红红的,在裴子玉面前拐着弯说话,他们总觉得无所遁形。 可是,他们还是不太习惯直接就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去。 裴子玉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沟通了,他是一个宅男,没什么倾述的欲/望,说的话都是简洁明了,简单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即使来到这个世界,这一点还是未曾改变! 只是裴子玉与宁玉等人相处至此,彼此皆知对方习性,倒也不必如此说话。 齐宜君沉声说道:“有不少小厮、夫郎和老爷子,求到了我这里,想要被放出去。” 宁玉默默吃茶,真是有趣,往常都是恨不得削尖了脑袋进府,这会儿倒是想出去了。 裴子玉说道:“凡是求了你的,拟个单子来,既然想出去,就放出去吧!”国公府里的事务,裴子玉皆分了出去,这个月轮到齐宜君管着府里的奴仆,求到他头上也合理。 齐宜君迟疑的说道:“这……各房各院都有人……怕是不便放出去……” “能求到你这里的,都是国公府的奴仆,有什么不好处置的。” 见齐宜君和宁玉都不在敢再说话,脸上连笑容也没了,裴子玉说道:“我年长你们几分,如今便托个大,教你们一教。” 齐宜君和宁玉见状,连忙仔细听着。 裴子玉说道:“人多事戎,并非好事,便是签了死契的奴仆,还会为自己打算一二呢!奴仆另寻出路实在算不上什么,若是为了这些都要伤神,那你们可就没完没了了。” “如今阖府上下,奴仆七八百,还能缺了使唤的?只是奴仆过多,每年要花去多少银子?若是再不俭省些,遇上荒年又当如何?” “眼光要长远,不能只看到眼下的这些人这些事,该裁减的人便减去,便是身边有数十伺候的,也不如一个忠心的顺心。” 齐宜君说道:“长辈身边的奴仆终究是要给些体面的。” “再给体面,也该尽忠职守,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敢自持身份欺负小主子,就该尽早打发出去,这才是祸家的根本。”主不主,奴不奴,迟早尾大不掉,耗死自己。 宁玉幽幽一叹,“四姐夫说得容易,可知做起来有多难。” 裴子玉说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齐宜君和宁玉都好奇的看着裴子玉,裴子玉说道:“国法家规,自有其道理,握着那些刁奴的罪证,你们想怎么处理都可。” 齐宜君和宁玉陷入沉思,半饷之后哭笑连连,他们终是做不到裴子玉这般无畏。 裴子玉又喝了一口茶,“你瞧你们陷入了这处,每天为了这些劳心费神,亏了。” 裴子玉也会说这些商户话?齐宜君和宁玉燃起了八卦之火,灼灼的眼神落在裴子玉身上。 裴子玉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家宅不宁,内围不修,还不亡羊补牢,难不成等着抄家灭族。” 齐宜君和宁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抓不住,迫切的看着裴子玉。 裴子玉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未来遇上这些事,该如何办理?” 齐宜君和宁玉一怔,摇了摇头。 宁玉忽然问道:“四姐夫,若是遇上了四表姐和张家哥哥这样的事又该如何处理呢?” 齐宜君闻言,连忙拽了一下宁玉。 裴子玉闻言,说道:“不曾期待,便不会有失望。” 宁玉和齐宜君两人闻言大骇,自从齐裴两家订婚之后,他们也曾听说过裴家的大公子是如何一个天仙似的一个人,当时只觉得裴家夸大。 如今与裴子玉相处下来,只觉得传言不虚。 在裴子玉身上,他们感受不到任何世俗欲/望,不在乎妻主是否宠爱,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到敬重,不在乎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