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陪同大臣们,只要是穿着大京服饰的,此时都忍不住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有一位大臣还低着头走过来,让芍药到沐德身边来附耳传话,说是若公主殿下不乐意,此时便就起身责怪这魏令大胆放肆,径自离去便可,其余事情,他们自然会处理好的。 沐德听了,心中倒还真是动摇了一番。说实话,就如同她出门时与恪贤贵妃说的那样,她并不是真就想要出这个风头,若是此时离开,也正好可以避免了许多风险。尤其是这魏令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被打了这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离开当然是上上之选。 只是那魏令——且看看魏令那副得意的样子,他微微昂着头,趾高气昂的看着这边的陪同大臣们窃窃私语的样子,眼中竟然升起了些许蔑视之色,就仿佛心里早已经猜到了他们将会怎么做一样。 虽说沐德也同样不太喜欢这些大臣们,只是此时,她却被魏令这般明目张胆的蔑视给激怒了,就感觉好像是被算计了个正着一样。这让已经站在这设好的陷阱里的沐德,心里忍不住涌上了一股想要和他拼一拼的冲动。 ——看看这魏令那副沾沾自喜、趾高气昂的模样吧!尤其是方才共饮的这一碗茶,此时在沐德眼里更是觉得刺眼——什么本来平平无奇的茶叶,被这王子一尝推举成了贡品之类的话,此时只觉得都是这人编造出来用以讽刺她这名号的谎话。沐德一想及此,又看他那副样子,便就愈发不甘心这么离开了。 沐德觉得此时若自己真就离开了,虽说嘴上是占着理的,却到底像是不战而败,被这魏令给将了一军似的,传出去到底不好看。尤其自己这名号,虽说是借着魏令挑衅的机会得来的,却是实打实的凭本事的,又有什么可让她不敢再迎战一回的呢? 这么一想,她便打算暂时无视了那第一条建议,转而问道:“王子殿下是打算怎么个比试法,可是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今日非要给沐德难堪了?” “瞧公主这话说的,怎么是小生要给公主难堪呢?”那魏令依旧嬉皮笑脸的回答,一副应对自如的模样,“只是当年与公主比试的人不过是一群花钱买来的舞女罢了,那唱词虽好,却到底只是一位颇有些才华的乐师所写,不能显现得出我原朝的文化底蕴来。公主因此而一鸣惊人,又被封了文书公主,公主这边倒是被传出了美谈,只是到了小生这边,难免让人说得不好听了些,这也让小生尤其不服气,才一直想找个机会,不如就亲自与公主比试一番。若是公主这回还能让小生心服口服,那么此后,小生便就甘愿做公主的败兵之将,再无怨言也就是了。” 沐德这回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人被自己踩着肩膀得了封号,又没捞得半点好处,所以心生怨怼了。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本来嘛,那年自己的对手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舞女之事,又何止恶心了魏令?就算是自己这边,也经常因为对手是一群舞女而心生不爽。 这般看来,这回的机会却也正好能一解当年的郁结了。 一时之间,她便忘记了此时是代表着大京在与魏令做陪客的,只当是她自己与这人要了一了恩怨,便问道:“王子殿下的意思,可是要与沐德再当场对诗?”不是沐德自夸,她被史学究亲自教导了这许多年,若说是对诗的话,不论对手是谁,都是愿意迎一迎战的。 “不错!小生为此早就想好了题目,若是公主不介意,不如就与小生以今日这【茶水】为题目,各作一首诗,来让在场的诸位品评品评吧!” “——这、这——?”在旁边站着的许多官员们,面对此时出现的状况明显有些预料不到。听魏令这般说法,当场便有一位官员站出来说道:“王子殿下这般做法,咱们公主殿下可不是吃亏了?王子殿下既然是早就拟好了题目,那么自然也是早就准备了诗来应对。而我们公主殿下,可是直到此时,才知道要做诗的事情呀!这般做法,老臣斗胆进言,公主殿下可不必理会,只请王子殿下随老臣一同去找皇上来评评理就是!” 沐德坐在一旁,听着这位大臣嘴里说出来的话,心里甚至一时之间有些感动——可不知道这多少年过去了,自己因为读书一事在朝上朝下都不受人待见,更别提能得来什么人的回护了。虽说这位大臣明显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学识,担心自己会当众出丑,让皇上迁怒到他们身上才这般说的,只是沐德却不甚在意那许多其中之情,单纯的觉得这般让人护着的感觉可真是十分之好。 这便心情好了许多,面上也忍不住露了笑容出来,轻松的说道:“大臣所言极是,王子殿下这般做法对本公主真可谓是不公平之举,若是不知道的,可难免不会觉得王子殿下是借着此事欺负沐德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儿家呢!” 这话惹得魏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殿下可真会说笑!那年宴会上,公主殿下不也是不知情之下临场发挥,才使得名声传出来的么?小生今日不过是做了如当年一般的事情,怎的公主如今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