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也在之后离开了,一路回了珍宁殿去。等到了珍宁殿,还不容和恪贤贵妃说个悄悄话,管事大公公就送来了圣旨,说让教养姑姑回去,又给排了一位师傅,只管传授四公主武艺,因着身份是外男,就让以后每日去校场上课。 这番变动,让跟着在院儿里呆着的御守都吃了一惊——想是刚才没来得及说,皇上竟是还做了这般的安排。 众人接了旨,待管事公公终于走远了,又与教养姑姑拜别之后,恪贤贵妃便拉着沐德和御守一起进了寝殿,里面连管事姑姑都给散了出去,让守着房门,三人这才说起了悄悄话。 “说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恪贤贵妃坐在椅子上,看着沐德问道:“怎的不让学礼数规矩了?” 沐德想了想,便如数全都告诉了恪贤贵妃,反正她心里也尽是些疑惑,说出来了正好能让母妃给解释解释。 却不想恪贤贵妃听了,沉吟了许久,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福气,还是假有福气。” “母妃?”沐德疑惑的问道:“您可知父皇的心思了?” 御守在一旁来回来去的看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插话,心里也不比沐德能明白多少。听她问了,也是颇为期待的看着恪贤贵妃。 倒是恪贤贵妃看着这俩孩子不明所以的傻样儿,心里暗叹着,他们如今还是太小,若是就这般的给讲讲,估摸着不给掰开了揉碎了是讲不明白的,而这事情,又岂是掰开了揉碎了就能说的明白的?便说道:“这道理,母妃明白倒是明白了,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们两个来说。” “母妃但说无妨,想来我二人也是能明白的。”御守听着,却是抢着答道:“怎的这般的讨好还要惹了父皇的不高兴了?还真是看着我们不顺眼,要厌弃了?” “那倒也不是的。”恪贤贵妃看着他们两个这是要想偏了,动了动嘴唇就想给解释解释。只是话到嘴边却真不知道该如何说的出口。 皇上这意思,自然是要与天下大势结合起来的才能明白的。只是这两个孩子都是个还不到十岁的奶娃娃,现如今又如何能懂得这许多?皇上考校的那几句诗,他们虽然是能听个半懂不懂的,却也多亏了从小长在宫里,脑袋灵光才能反应的过来。 只是到底还太小了,孩子的心里,哪里能能么容易就能明白的了天下之事的? 想及此,又忍不住开始怨怪起了皇上——怎的就这般的要拔苗助长了不成? 这般想着,又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不必太过忧心,皇上让你们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如今皇上也是给沐德又安排了课业的,不让教养姑姑在这儿住着,那就说明沐德的规矩算得上是学完了,是件好事。”停顿了一下,看着似乎有些不敢苟同的沐德说道:“你本就喜欢打拳练剑的,这下倒是不必跟着御守偷学,能跟个正经师傅来学,说起来也是一桩大恩惠,心里定要记着你父皇的恩典,万万不可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日后,你父皇要你做什么,不论是训斥了也好,又或者罚了你也罢,都要乖乖的照做,即使不能明白你们父皇的用心,却也要想着,这终归是为了你们好,······或许以后,也是为了大京好的。” 两个孩子听的更是一头雾水,只是恪贤贵妃说话时太过郑重其事,又是十分的有道理,便紧跟着点了点头。 恪贤贵妃便又说道:“御守,沐德,你们二人自幼便交好,御守虽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却也是个有良心的,懂得照顾着咱们珍宁殿和你这四妹妹的,想来,定是念嫔好好的教育过了,是吧?” 御守听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回道:“念嫔娘娘跟儿子说,她与母妃都是从润月国来的,在这大京朝算得上是举目无亲,咱们这样的背景,唯有抱团方能取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恪贤贵妃笑着摸了摸御守的头,点着头说道:“好孩子,念嫔说的是,如今我也得这般叮嘱叮嘱沐德。”说着,便看向了沐德,“你母妃我是从润月国和亲来的公主,身上牵系着的利益太过复杂,你们如今过于年幼,母妃不好跟你们一一解释,生怕一个不留神,让你们闯了大祸······只是到底终归是会交予你们二人手里的牵扯,且不必太过担心,等来日你们二人长大了,母妃自然会教导你们遇事该如何去做,想来到时候,你们自然就能明白今日皇上的态度是个什么意思的了。” 沐德懵懂的点点头,看了看御守,又看了看恪贤贵妃说道:“母妃放心,女儿这便不再问了,只管规矩着去做就是。” 恪贤贵妃点了点头,“是,你定要规规矩矩地去做,时刻记着,不论你们二人的母妃是哪里来的人,你们自己却是这大京朝的皇子和公主,不可因着皇上今日的态度而产生动摇,想着大京的风气不如润月开放之类的事情,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是真要招了皇上的厌恶的,懂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