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2 / 3)

语气声音装得轻柔温顺,倒像是真把自己当冯家人似的。

盼儿进了厅堂,朝冯绍祥和言思清规规矩矩地问好,转身一看,才发现冯豫也在。

“姐姐。”冯豫愣愣地起身,眼里满是温情。

“兔崽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冯绍祥骂道,“她是你嫂子。”

“…嫂子。”冯豫低下头去。

冯绍祥又朝那姑娘指了指,道:“冯晋,你倒是可以叫姐姐。”

这是什么意思?盼儿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家人,总觉得冯绍祥的笑里没按好心。

冯绍祥朝盼儿说:“队里电报说盛武杰昨日就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到家吗?”

“昨日就该来了吗?”盼儿激动的心情掩饰不住。

昨日是盼儿生日。

她一直以为,盛武杰那句赶不回来,是骗她来着,说不定就等着当天要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她昨夜等到了凌晨,烛花都剪秃了,也没等来盛武杰的影子,只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两只同心结,自己一个人入睡。

果不其然,他本就是打算在盼儿生辰那日回来的!只可惜眼下,不知被什么耽搁了...盼儿心像被塞一颗初春的桃,不知该甜还是该酸。

虽然还没见到盛武杰他人,可盼儿嘴角的笑已经扬起来。

冯绍祥说:“我的意思呢,想让冯晋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跟盛武杰熟络熟络,弟妹不介意吧?”

盼儿脸又冷下来。上一次送个儿子来北岭小住,就差点要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命,眼下又送个女儿过来,这次又是要谁的命?

而且为何是和盛武杰熟络?

看来冯绍祥,是真的看重盛武杰,上一次说要收盛武杰做义子被拒,这一次竟巴巴地把自己女儿送过来,盛家的亲,冯绍祥是结定了。

不行。盼儿脑海里本能地拒绝起来。

而盼儿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这冯晋就先嚷嚷开了:“我干什么要和这土司令熟络?爹,你送我出洋,开了眼界,就是为了把我送回这乡下地方,伺候一个乡巴佬土匪的嘛!”

“你先看一眼人再说嘛。”冯绍祥劝道。

“看个屁,不看!”姑娘越说越激动,“带兵打仗的家伙,无非就跟爹您一样,还能好看到哪里去?我生在晋阳,长在北平,没有再回到这穷乡僻壤的道理,我现在就要…”

冯晋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盼儿顺着她的目光转身,只见家门口涌进一批亲兵,而盛武杰夹杂在他们中间,整个人高挑魁梧,一眼望过去,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一般。

他看上去,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眉骨和脖间都挂着血珠,军装披风像是被撕碎过,就剩下半张,右边胳膊似乎也受了伤,得靠左手扶着。

他面色苍白,眉头紧蹙,眼眶和嘴唇却是鲜红,总到近处时候,那副憔悴模样叫盼儿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疼痛,似乎都能在他脸上看见硝烟的模样。

“就...是他?”冯晋在身后,小声问着。

盛武杰的眼神没有分给任何其他人,专心朝着盼儿过来,两只手将盼儿抱入怀中,紧紧拥住,喃喃地道起歉来:“对不起,盼儿,对不去我来晚了...”

听着伤员给她道歉,盼儿的心跟着揪起来,说着不像是自己能说出口的话:“你回来就好...”

思念大抵就是这样,分开的日子里,总在黑暗里迷茫,不安彷徨,但一切都在重逢的时候,被瞬间治愈,像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傻子一样,盛武杰这张带着疤痕的脸,像蜜一样,覆盖了盼儿心里所有孤独的酸涩。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面对面,盼儿替盛武杰拭去眉下的血痕,盛武杰受之不起地也替盼儿捋了捋头发,道:“这些天盼儿辛苦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盼儿扶着他的右胳膊,不让他再乱动,“怎么就伤了?”

“小伤。”盛武杰反握上盼儿的手,“他们说你上山伐木去了?为什么折腾自己?都是有军饷的人,你怕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散散心嘛。”

“咳...”冯绍祥陡然出声,打断了夫妻两人的悄悄话,“盛老弟可是遇袭了?”

赵副官在队伍最后进来,行礼后替盛武杰回道:“昨日路过沈城,队伍遭了伏击,死了五个兄弟。”

赵副官语气平常,而冯绍祥却听出了异样,赶忙高呼:“冤枉!沈城虽为我辖区,但此事绝对与我无关,这明显是有人要栽赃于我,挑拨我们之间的情谊!”

盛武杰放开怀抱,眼神终于从盼儿身上挪开,看到冯绍祥脸上来,停顿了许久,说:“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