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敢再张口。 *** 三日里,陈先生劝下十来个人,多是老弱妇孺,而壮年男子就像是被渡边灌过迷魂药一般,死活要去,谁劝都不听,盼儿把人绑了两天,他们便不吃不喝地抗议,盼儿无法,只扣了白邦宁下来,放走了其余人。 她觉得这时间点,还挺怪的。自己刚从北岭搜出来几个能用的男人,拉进了盛家的队伍里,渡边反手就把壮劳力往东洋运,这样跟她对着干,难道真的是巧合嘛。 这事得查下去。连着冯绍祥一块儿查。 盼儿又给陈先生留了几日修整的时间,两日后,便带着冰箱稿纸去找他。 陈先生说:“你可算是来了,渡边这一次的货船,给我运了八个冰箱过来,全堆我院里头,这好险是还没下雨,淋坏了可怎么办。你给了他多少钱,他怎么会运这么多过来?” 盼儿闭口不答,着手给陈先生的院子搭起顶棚,生怕下雨。 她有模有样地查看起冰箱,每一个部件都念着名字解释,听得陈先生诧异道:“背得这么熟练了?你把设计纸煮粥吃下去了?” “死记硬背,记得再熟我也不懂啊。”盼儿实话实说,“还得是仰仗陈先生您。” “就为了这个,才救老夫的吧?”陈先生一脸看穿了盼儿小心思的模样,盼儿也是一脸嫌弃道:“嘿你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老头,你......” 陈先生不等盼儿说完,躬身作揖,行了大礼,道:“陈某一时糊涂,受奸人蒙蔽,幸得盛夫人相救,一面千金,更该替其余幸存之人拜谢夫人,厚情遑遑,铭感五内。” 后头八个字盼儿听都听不懂,但想来也是感谢的意思,赶忙将陈先生扶起,直言不讳地道:“谢我就赶紧造东西吧!” 陈先生一边将冰箱打开,一边道:“其实,渡边给的这些个冰箱,都没有坏,我看了一下,就是少了制冷剂而已,加进去,就能卖了。” “你咋知道没坏,你试过?”盼儿问。 “北岭又没电,咋试?”陈先生答道,“我就是按照图纸检查了所有零件,发现这里头好像几乎是新的似的。” 这冰箱不算大,跟盼儿差不多高,盼儿看着门上一个标识,问:“这是个什么?” “这是英文,标记的是这冰箱的生产厂家,翻译过来,叫福瑞德,沃尔夫,这个沃尔夫啊,就是狼的意思,他是洋人,在十年前的时候做出第一台...” 陈先生一旦卖弄起学识来,就刹不住车,而盼儿不听他念经,眼睛凝视在这个 “福瑞德”的标识上面。 名字倒是个好名字,喜庆得很,只是这名字并不属于他们,盼儿原先设想的是跟着图纸,造自己的冰箱,并不是要卖别人造好的。 不过这标志近在眼前,这 “福瑞德狼”远在天边,若是自己把这图标换掉,换成一个“北岭言家”电冰箱,岂不是轻易就实现了造冰箱的梦? 不行。要是真这么做了,一定会被渡边识破,到时候说她挂羊头卖狗肉,不是自家的非说是自家的,姥爷定要骂她一句恬不知耻,为了银子脸都不要了。 “算了,拆开吧,”盼儿无奈地说,“一样样分解,咱一样样学。” 然后的一个半月里,盼儿几乎一睁眼就往陈先生的院子里去,陈先生一开始嫌她麻烦,可越到后来,越觉得她这小帮手用起来很是称心。她几乎成了活的说明书一样,虽然什么都不懂,却每一处都能描述,陈先生打开什么零件,刚要转头看图纸,她就把内容精确地给陈先生转述出来。而且就因为她不懂,她的复述更是一字不差,生怕说差了一个字就歪曲了图纸本身的意思。 一老一小合作得倒是愉快,但媳妇儿老不着家,可苦坏了盛武杰。 “你那冰箱如何了?”盛武杰小心翼翼地提问。 他话里带着疑虑。 盼儿让人把聘礼收拾回盛宅的地窖了,除了给北岭百姓,她没花过一厘。这叫盛武杰紧张起来,有时候总会胡思乱想,为什么盼儿不花他给的钱?她是不是还是想走? 盼儿回道:“我这做的是研究,赛先生研究,懂不懂?” 看着盼儿朝自己故作亲昵的模样,盛武杰又稍稍放心下来。还好,她还愿意装腔作势地敷衍他,看来他还有希望。 问诊要对症下药,喜欢一个人也得投其所好。五年没换过新制服的盛武杰,连续进口了三套德意志的军装,训练的时候不穿,述职的时候也不穿,只在晚上去盼儿房里才穿,换着花样捯饬,全为盼儿多看他一眼。 至于盼儿还喜欢什么,他也明白过来了。这大半年下来,他自我总结,学聪明了点,发现只懂闷头苦干,是讨不到好的,得往对的地方用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