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劳烦了。” 嬷嬷领命,一路带着他们进来,所入的房间,是盼儿熟悉的,正是上一次同渡边喝酒的地方。嬷嬷来到她换过衣服的里间,掀开地上的凉席,按下一块地板,里间的一半地板便升了起来。 “夫人,请。”嬷嬷抬头,盼儿这才想起,她似乎就是那日给盼儿换衣服的嬷嬷之一。盼儿忙撇过头去,不想让她认出自己来。 盼儿正要抬脚,黄高飞拦着她:“咱真要下去?您还是在这儿等着吧?” 盼儿凑过去小声道:“你看她从进来一直到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咱不下去,就不放陈先生出来。渡边擅长绕着圈子打仗,他敢阴你家司令,却不敢明着面扣盛武杰的兵,他要是动咱们,这等于是给了盛武杰打他的理由,盛武杰求之不得。他一个商人玩把戏还可以,可真要打仗,那肯定不是司令的对手,没到火候呢,所以我觉得他不敢。” 一通话听上去有道理,但也都是说来听听而已,渡边敢不敢动他们,其实盼儿自己也说不准,可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那可是陈先生!那是她的冰箱,是属于她的二百两银子啊!这能不捞出来嘛! 若是能让陈先生看见自己为了他奋不顾身,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未来的合作更加愉快呢,分钱的时候,还能把这次救援算成劳务费,就能少分点银子给陈先生了。盛武杰的银子再多也总归不是她的,撒就撒了,可陈先生她是一定要拴在手里,绝不能半途而废。 盼儿一面在心里小算盘打着,一面听着黄高飞的吹捧:“咱夫人说得有道理。那老黄替大家开路!” 地窖漆黑,楼梯陡峭。盼儿点亮了油灯,发现四周的砖瓦光滑,并没有着手的地方,更注意脚下安危。 随着通道走势一步步向下,盼儿似乎听见了浪涛的声音。 “这里离海岸线不远了。”黄高飞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金全从盼儿手里接过灯,高举着替她照亮,道:“你说,这通道会不会直通大海,咱们走到尽头,就被海浪卷走?” “不可能。要是那样的话,这条道早被倒灌了,”黄高飞说,“这通道里没有太潮湿,可见有多结实。东洋人造楼,有点东西啊。” 小部队的所有人,包括盼儿在内,都保持着警惕,上下左右地观察,生怕哪里会冒出来一支冷箭。 但他们显然是多虑了。通道一路畅通无阻,尽头亮起光芒,一个转弯,他们在左手旁的房间里,就见到了陈先生。 “言盼?”陈先生从地上弹起,双手抓在围栏上,朝盼儿凑过来。 盼儿将灯挑起,看清了确是陈先生。他衣衫整洁,四周甚至有许多崭新的用具,可见他确实是被关了禁闭,但从未遭受过虐待。 盼儿看见了围栏上的钥匙,明白如果渡边门人有条件,现在便是该提条件的时候了,道:“要如何才能把陈先生放出来?” 她说完,等着嬷嬷开口讲条件。 让盼儿没想到的是,嬷嬷闻言,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放了陈先生出来,期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这也太顺利了一些? 黄高飞小声在盼儿耳边道:“咱得小心有诈。” 这其中必然有诈。 盼儿拉上陈先生,小声道:“你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渡边绑架你来的。” 陈先生垂下脑袋,没有多余的话,只道:“先走吧走吧。” 盼儿蹙眉,还想朝陈先生问话,却听身边这久不言语的嬷嬷突然发声: “言夫人只救一位吗?” 果然有诈。盼儿端起枪,朝她靠近,警惕地问:“什么一位两位?还有谁?” “请夫人随我来。”嬷嬷说着,转身就走。 “有诈,不去。”黄高飞喝道。盼儿看着嬷嬷的背影,片刻,小声道:“我觉得她不会骗我。” “不可大意。”金全补充道,“陈先生已经救出来了,任务完成了。” 盼儿抱着枪,呆在原地道:“可她说了还有别人。而且我觉得她不会骗我。” 她抬头,以眼神征询着黄高飞和金全的意见,三人片刻对视,不约而同地跟上了嬷嬷的步伐。 嬷嬷领的这条路,通往南方,这印证了盼儿方才的想法,地库果然并非只有东面一条甬道。 渐渐地,她闻到了一些复杂的臭味,也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从远远模糊的一团,变成了很明显的只字片语: “船明天就该来了。” “都等了一个多月了。” 热情高涨的讨论,在嬷嬷出现的时候,戛然而止,盼儿跟在身后,透过围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