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彦身前,依旧哀求道:“我发誓,我保证,他绝不会再犯。” 盛武杰手里越发用力,捏得盼儿觉得自己手腕都快断了,寒声道:“你凭什么替他保证?” 盛武杰说着,垂眸看到盼儿头顶,脸色比早春的清晨还要冷,一只手拉着盼儿不放,另一手摸到腰间抽出了短鞘匕首。 刀腹锯齿映出东方第一缕晨曦,在盼儿眼角打了个响,叫盼儿浑身一个激灵,嗖地从地上立起,扬起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了匕首刀肩,细长的指甲在盛武杰手背上挠出了四道血痕。 盛武杰强压下脸上的震惊,却还是朝后一个踉跄才勉强站稳。 “司令!” 他身后的副官亲兵见状不妙,纷纷上前,左右按住了言盼儿的胳膊手臂。 其实言盼儿用不着别人来拦着,她自己已然呆在了原地。 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敢向盛武杰伸手,许是上一次盛武杰拔出匕首,就叫她嘴里进了人血,这印象太过深刻,导致盼儿一看见他的匕首,来不及思索就做出反抗,像是被捉上岸的鲅鱼,为一线生机,不管不顾地拼死蹦跶。 她此刻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冷气,看见盛武杰青筋暴起,眼里的血丝似乎都冒着气焰,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明白来年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了。 盛武杰低声喝道:“给我撒手!” 言盼儿应声缩回双手。 “…我说的是你们。”盛武杰咬着牙冲着自己副官低吼,几位亲兵这才慌忙撤走。 随着方才盼儿起身,她原先裹在身上的小毛毯已然滑落在地,叫她那一对笔直修长的双腿□□在外,打着冷颤,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她紧紧闭上眼睛,眼泪沾湿了抖动的睫毛。 盛武杰跟着她单膝着地,就这么瞧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刽子手举着刀迟迟不落,熬得言盼儿浑身热一阵冷一阵,恨不能自己抹脖子图个痛快。 “把毯子披上。”好半天,盛武杰终于出声。 言盼儿抬头,眼神迷离,懂也不懂地望着盛武杰,微风吹散晨雾,卷着盼儿微曲的长发飞起,恰好够到盛武杰的耳旁。 盛武杰毫不客气地扯开了那一簇前来挠痒的发梢,见言盼儿迟迟没有动静,只得自己动手把毯子扔到了她腿上,又重新握上匕首刀刃,将手柄递到了副官面前,道:“割掉。” 今日这一出和平时打过的仗不太一样,副官一时摸不清司令的意思,问:“割哪儿?” “割绳子,扔到后山,喂狼。” 副官和两位亲兵得令,几个人一同将白邦彦抬了出去,这白邦彦也不知怎么了,一路出去都变得安安静静,一个字也没有再喊过,不知是声音嘶哑了,还是心口上什么地方被堵住了。 盼儿自知白邦彦发落完,下一个便是她了,心里怨恨自己方才跑得太急,脸也没洗,粉也没扑,连故作媚态求盛武杰饶她一命的资本都没有,一时想不出其他活命的法子。 盛武杰似乎也是看出了盼儿的紧张,故意板着脸,不说话,想要拖长此刻的沉默,好让眼前的愣头青记住这一次教训。 好一会儿,盛武杰终于开口,说出口的话却和盼儿原先设想的截然不同:“到妙高台去,把她鞋子拿过来。” 亲兵得令,溜得很快,跟盼儿的鞋子一同回来的,还有方嬷嬷,她带了条披风出来,将言盼儿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又在盛武杰跟前弯腰道:“是老奴没看好小娘子,老奴有罪。” 盛武杰看着盼儿穿好鞋子,便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留。 *** 后山马场里,炊事班正在放早饭,刚执行完“喂狼”任务的几位亲兵被团团围住,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说时迟那时快,司令的匕首刚露了个尖,就被那言小娘子一把擒住,言小娘子一看就是练过真家伙事儿的,手腕随便那么一转,就把咱们司令的手上拉了五寸的疤,当场见了血!” “咱司令让一娘们给打了?”一士兵摔碗,一副要替盛武杰讨回公道的架势。 “放屁!”亲兵骂着,朝着旁边的脑袋抬手就是一捶,“那是司令自家娘们,不一样的你懂什么。女人嘛,总归就是没安好心思,她光着俩白晃晃的大腿满院子晃悠,咱司令能不愣神嘛?” 几个小兵都是二十不到,一听白花花的大腿,脸上纷纷露出痴笑,瞬间明白了他们家司令为什么打不过女人。 一粗汉感叹起来:\"当个女人其实真挺好,衣服一脱,屁股一撅,什么罪都免了,把司令的手剐了,司令都没罚她,还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哪像爷爷我,泥沙里头捡命活,李鸿坚那死不掉的前年打断的肋骨,现在一阴天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