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匕首...”姓徐的终于醒了, “匕首是盛武杰的,他,他回来了?” 语气里跟泄了气的洋泡泡似的,软绵绵的,丝毫没有了先前嚣张。 正是他说话之间,门外行进众多士兵,乌泱泱地挤满了这斗室。 士兵们皆穿一样的制服,腰间带短刀,一人一个,有捅肚子的,有抹脖子的,几乎是瞬间解决了姓徐的所有手下,嘴里一句话也没有。 士兵的头领,最后一个入了房间,他肩上扛着一杆土枪,身上灰蒙蒙的,看不出那衣服原本样式和颜色,面朝人群,背着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姓徐的放开了言盼儿,就朝那头领扑过去,抱着大腿痛哭起来: “盛司令!我也是被逼无奈,您一个月不回家,李鸿坚那老不死的要挟我,若不是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背叛您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再也........” 言盼儿可没兴趣听这姓徐的放屁,手腕间没了束缚,她便赶紧往房间角落里躲。 正是她猫着腰踮脚走路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砰——”一声骇人的枪响,惊得盼儿立刻跪倒在地。 枪离得太近,盼儿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碎了,仿佛自己的颅骨上挨了一锤子。 她把头埋在自己臂弯里,鸵鸟一样,恨不能躲进土里。 盼儿的身后,姓徐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眼睛瞪得老大,里头是惊恐还有疑惑,估计是没想到盛武杰真的会打死他。 他更想不到的是,盛武杰打死他仍旧觉得不够,弯腰捡起方才砍锁的镰刀,对准姓徐的手腕就是一刀。 鲜血炸得满地都是,屋子里的气味是马粪粘上铁锈,腥里带臭。 徐小爷的手掌脱离了他的身体,孤零零的,却还是能动弹,接触到盛武杰的时候,手指还抽搐了几下,似是有了自己的灵魂,想为主人报仇。 盛武杰把手掌递给身后的人,说: “这只手,今晚放到李鸿坚枕边,当是我送他的生辰礼。” “是。”士兵训练有素,双手接下手掌,真把死人手当成贺礼一般,庄重待之。 言盼儿耳鸣了好一会儿,透过嗡嗡的声响,她似乎听见剩余的士兵开始搬运尸体,不再有人大喊大叫,似乎也不会再死人了。 她终于找到力气,微微抬头,从臂弯缝里往外瞅,只见匆匆忙忙的脚步在她身边穿梭。 是小厮进来打扫了。 一小厮跪在她身边,弯腰擦拭地上的血迹。 下意识里,盼儿抢过小厮的抹布,轻声道: “我,我来吧。” 她一边擦地,一边打量着木桶里的脏水。 水很脏了,该去换了。 趁着换水的机会,兴许就能往外跑。 土匪窝可真不是谁都能待的!娘亲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把她送到这种地方来! 言盼儿身上的衣着朴实,弯腰擦地的模样,粗粗一看,倒是跟奴仆并无二致,盛武杰没来过这屋,八成不记得这里原先还住着个新姨娘。 地擦得差不多,言盼儿起身,抱起木桶里的脏水,往外走。 她自认步伐走得十分自然,绝无破绽,却闻身后传来阴沉沉的一声质问: “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