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有送亲的队伍,也没有迎亲的仆人,有的只有身后窃窃私语的街坊邻居:

“土匪头子又娶姨娘了。”

“小姑娘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狠心的娘。”

“分明是祖坟冒青烟,贱丫头翻身要做主子。”

“不知道盛武杰能让这一个活到几时。”

人群里挤出一个人,一身素麻孝衣,哭丧着脸,大声怒吼: “盼儿!言姥爷尸骨未寒,你岂能失信于我!”

一听就是白邦彦。盼儿停下脚步,撩起盖头,想再看他一眼。

盼儿娘跟着她转过身来,看见姓白的就跟见了鬼似的,赶忙抓上盼儿的手,往前快步跑起来,抬手一掌拍开司令府的偏门,另一手跟扔包袱似的把盼儿往府门里一甩,便唱起来: “礼——成——”

“言盼儿——!”白邦彦在身后一声惨叫,却是为时已晚。

盼儿被娘甩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红盖头,一个人颤巍巍入了洞房,坐到丝缎被罩上,双手第一次触摸到绸缎,这其中的光滑细软,让盼儿瞬间明白了娘的意思。

老言说过的话,最终还是随着他的死一起烟消云散,言盼儿,终究还是娘亲的骨血。

人活着,得吃饱穿暖,更要活出个样子来,光有个空盼头,顶他娘个屁用。

既然入了这司令府,她便要活,长长久久地活,痛痛快快地活。

她在司令府能活到几时,不单是司令官说了算的。

一切还要看她言盼儿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