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如香的话打断了楚芙的回想,她懒懒起身,绫罗纱衣如水般柔软地滑下来,头上的步摇轻晃。 这幅情景,与不久前南楚未亡,她还是最尊贵的公主,在自己的寝殿内玩累了准备歇息时一模一样,可如今已物是人非。 父王自戕,她已偷偷流尽了眼泪;母后的消息她至今仍不敢贸然打听,日日心焦难抑。 思至此处,楚芙不由得红了眼眶,语带哽咽: “我一定会把握机会,日子,还长着。” —— 这几日,太子府中风平浪静,齐澈的政事忙起来,日日在书房过夜。谢萦的出云居更是冷清。 自从上次齐澈拂袖而去后,这里的丫鬟婆子自觉彻底没了指望,伺候的便愈发怠慢起来。 已是日上三竿,谢萦才幽幽转醒,她面色难看,强撑着坐起身来,屋里只她自己,两个伺候的婆子都不知哪去了。 “有人吗?我头痛的紧。” “嬷嬷,嬷嬷你可在吗?我头痛的紧。” 她大声召唤了几遍,那婆子才慢悠悠地拨了帘子走进来,看着谢萦正撑着手坐在床上,脸色的确不好,心里更嫌弃起来。 本来瞧着这公主样貌不错,又不多事,以为能指望得上,没想到是个没眼色的,惹了太子爷生气。 如今又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太子见了恐怕更是厌弃,真是麻烦。 “嬷嬷,我头痛的紧,可否寻个太医给我瞧瞧?” “您且忍忍吧,我不过是个奴才,上哪儿给您找太医去?”那婆子应付了一句,转身便要出去。 谢萦连忙叫住她: “嬷嬷!我知道您难做,可我实在不适。” “不如这样,辛苦您跑一趟,给太子通传一声可好?” “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让你去的,我如今毕竟也正经是太子府里的人,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也难担待不是?” 这几句话说的可谓在理,那婆子听了便有些犹豫起来。 谢萦趁热打铁道: “桌上那对纹丝银镯我戴着有些大,嬷嬷便拿了去吧。” 那婆子闻言立即喜形于色,赶忙上前收了镯子揣入怀中,面上带了一丝笑: “老奴这就去通传,您好生歇着。”说完便匆匆去了。 —— 书房内。 “头痛?” “是,瞧着脸色极差,已经起不来床了。” 齐澈脸色一沉,怒声道: “既然如此严重,为何不早来通报!” 那婆子大骇,连忙伏在地上连连求饶: “这,这夫人昨日还好好的,今天迟迟未起,奴婢只当是夫人贪睡,未敢打扰,刚刚才知道……” 齐澈顾不上听她废话,厉声道: “裴执!宣太医去出云居!” “是!” “要两位太医!” 话毕,他又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婆子道: “滚回去好生照看着,出云居若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那婆子一路跑着回了出云居,顾不上摔了几个跟头,好歹算是在门口赶上了太医,一同进了屋里。 室内众人皆屏息凝神,等着太医的诊断。 “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脉象缓涩而弦,沉取若有若无,恐惊怒后不振,肝郁气滞,气血运行受阻乃至经脉不通,需缓养肝气,更要放宽心胸,不可忧虑多思啊。” 众人听了皆长舒口气。 “有劳太医了,麻烦您也将我这病,如实禀报太子殿下。” “那是自然,夫人宽心。” 送走太医后,谢萦歇了会,便强撑着起了床,坐在梳妆台前梳洗起来,这可把那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夫人脸色这样差,还是回去躺躺,若有吩咐叫老奴便是啊。” 谢萦仿佛没听懂她的话,她面无表情,眼神冷毅,拿着脂粉往脸上拍。 “嬷嬷若是有空,便帮我梳个北齐女子常梳的发髻。” “呐,要配这簪子。” 她态度突然这样冷硬,全然不是刚刚小心讨好的样子,那婆子摸不透她的意思,此时却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赶快帮她梳起来。 云髻峨峨,螓首蛾眉,秀目似水,肤如凝脂,齿如瓠犀。 妆成后,饶是见多了美人的婆子也忍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