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济于事,被连拉带拽地拖过牢房前长长的走廊,不知道转了多少弯,终于停了下来。 谢萦被身后的手往前一推,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扑倒下去。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撑,双手重重擦在地面上,却没有意料中的摩擦之痛,只觉得手掌上蹭了一层什么东西,黏黏腻腻的。 她翻过手掌,屋里昏黄的光映不出掌中之物的颜色,一股浓重刺鼻的腥味却直直钻入谢萦的鼻腔。 这是血! 一刹间,她只觉得自己寒毛竖立,缓缓抬起头打量着周围。 这是间不大的囚室,四周的烛火散发着幽暗昏黄的光,映在旁边一排排刑具上,随着风的吹动隐隐散发着骇人的光。 离谢萦不远正前方的刑架上正吊着一个人,他双臂被高高绑起,双足悬空,身上的囚服已经破破烂烂,布满了被鞭打的血痕,他头发是湿的,胡乱披在脸上,水珠混着鲜血沿着下颌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着。双眸紧闭,不知是否还清醒着。 “太子有令,命公主观刑。” 话音一落,便有一个狱卒提了盆冷水,“哗”地尽数泼在了那人身上。 他被冷水一激,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缓缓睁开了眼,没什么焦距地看着前方。 鞭子与皮肉的摩擦声在屋中响起,谢萦垂下眼默默听着,心头微定。 齐澈竟想用这般手段来吓唬她,真真是可笑至极!旁边的狱卒却突然出声, “请公主细细看着,三皇子金尊玉贵,也不知承得起几遭。” - 谢萦足足看了一整晚,直至那人断了气息,两个狱卒才将她拖回牢房。 “公主好生休息,太子吩咐,明日请公主赏凌迟之刑。” “不必了,替我传话,我要见太子。” 谢萦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向很远的地方飘去,一股绝望的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紧握的拳头想松却松不开,她身形微晃,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江都,太子府。 攻占南都不过半旬,偌大的宫殿已彻底变了气象。 南楚本位于长江以南,气候温和,水土优渥,一年三熟的收成使得南楚上至皇家,下至普通百姓,都格外富庶,百年来生活安逸富足。 这一代南楚王是独子,更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富贵温柔窝里长成的,不仅养成了优柔软弱的性子,生活上也是骄奢惯了。 不论是殿中装饰还是自己的衣袍,都更偏爱华丽奢侈之风,因此南楚王宫中处处金碧辉煌,设施繁琐,尽显高调。 如今的殿中却已是换了一副模样,所有耀目的装饰已尽数被除去,代之以简单陈设。 四角已换成汉白玉柱,清一色檀木家具低调整齐,,鱼嘴铜炉中散发着幽幽清香,让人闻之心中生沉静之感。 齐澈正坐在灵芝纹紫檀方桌前,执笔绘着南楚地图。裴执突然匆匆而入。 “禀太子,天牢来报,南楚王已于狱中自尽。” “可留下了什么?” “并无。另外,狱卒递来消息,楚皙求见。” 笔下一抖,一滴墨汁便沿着笔尖滴下去,在宣纸上飞快晕了开。 齐澈眼神一暗,恼怒自己心思竟这般不定,眼看地图已毁,他索性随手把毛笔扔了上去,冷冷道: “不必理会,告诉她,想通了便好。” 齐澈顿了顿,眼看着纸上的黑色越来越大,飞快扩张着,将他刚刚所绘一一吞噬,他眸光渐冷,接着道: “三日后接她入府。” “是!” “另,宫中近日格外盯紧些。” “是。” —— 邺城,三皇子府。 屋内茶香袅袅,三皇子齐津却无心品尝,着一袭便衣,来回焦躁地踱着步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老师,如今情势,这,可该如何是好!” 桌边一人正端坐品茶,此人年过五旬,须发已微白,却身形挺拔,面上颇有威严之态,虽穿着常服,仍不掩其显贵之色。这便是当朝左相,魏合。 他啜了口茶,缓声道: “殿下莫燥。” “本宫如何能不急!南楚灭了,二哥占尽功劳,如今父皇不但赞他有圣贤之风,连南方都全权交由他治理!如此下去,哪还有本宫的一席之地?” 三皇子已是气急败坏,他虽非皇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