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飞舞的绸缎从四面聚合,若有似无的香气逐渐散至众人身侧,一阵雀鸟飞起,昀京的第一美人才从鲜亮的翎羽中缓缓现身。 身段轻盈,藕臂更是柔弱无骨,青丝飘逸间倾斜了满席的芬芳! 腰间的金铃虽同时响起,可那音律却各有滋味。 李通拿过乐师的古琴,应和着衿玉的舞步,弹奏了一曲,人间当时景。太子李适也不甘示弱,巧妙进入的萧声胜更有幽静的风骨。 衿玉并不在乎他二人的“争奇斗艳,”只是轻轻一转,腰带下的裙摆上竟似飞着一只孔雀,高贵不像凡间之样。 席间的吴清珠攥紧手中的帕子,假装随意地扔了一个果子,这响动被乐声盖住,竟也无人察觉,要不是绵绵坐得近,只怕真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六殿下,接着!”绵绵因提前看过衿玉排练,知晓她下一步定会踩到那果子,伸手便将自己的伞给了李通! 男女主的关键时刻,要不是没人能帮忙,她才不愿浪费自己的东西给李通“英雄救美”。 眼看美人即将跌落,李通犹如踏风而行,一把接住衿玉,将那伞的阴影盖住衿玉的惊慌,却是异常温柔地问道:“可有崴到?” “没,没有。” 宾客不知是意外,皆拍手叫好,这种突然的偶然,自是被默认成了表演的一部分,何况绵绵扔出伞的那一刹那,颇有一种提前准备好的意思。 衿玉赶忙逃离,她不愿和李通扯上关系,这个人,很危险...... “今日的歌舞委实有意思。”皇帝虽不满两个儿子为了个秀女争斗,但今日毕竟是皇后的寿宴,不得不给许家一个面子。 皇后施礼道:“臣妾的侄女献丑了。今日这舞,也是为了献给陛下和太后,祝我寅朝国泰民安。” “许家有心了。”太后却并没有理会她的惺惺作态,中宫的寿宴,她也不必去抢这风头,只是许衿玉裙子处的孔雀挺眼熟,宫里有这绣技的,想来也就伏鸢了。 酒过三巡,三位高位者也都乏了,各自寻了借口离席。一众后妃见此,也趁机溜了,留下小辈们,玩得倒也随意。 太子丢了萧,着急忙慌地跑至衿玉跟前,“刚才的舞,真好看!”他不大会说话,但觉得只有最虔诚的夸赞才配得上衿玉。接过内侍递来的写满赞美之词的纸条,才偷偷看了两眼,却对上了李通的讽刺笑意。 “你黏着衿玉做什么,还不出宫去,等下了钥,难道还要去太后那里住吗?” “臣弟在此,可是为了保护衿玉再遭她人的毒手。”李通云淡风轻地一笑,随即审视了一番吴清珠和佟陶,“那果子给的,真是恰到好处,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吴清珠涨红了脸,如今她是不能再有机会成为太子妃了,可也不能让许衿玉抢了去! “六殿下书读得不多,冤枉人倒是很有一套!”她冷笑一声,“许小娘子倒在你怀里的时候,六殿下不也很高兴吗?”要不是李通和曲家趁机夺了烟洲的兵权,她何至于会如此? 佟陶并没有多说,吴清珠越是咄咄逼人,越能让太子怜爱许衿玉,也正好衬出她的温柔,识大体。 “清珠定是喝醉了,我这就把她带走。”佟陶故意拉了她一下,却反被吴清珠推倒,周围窃窃私语之声纷纷指责吴家的女儿出手伤人,不知礼数。 “来人,把吴小娘子带回去好生看管,要不是孤在,衿玉指不定要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李适不忍心衿玉被泼脏水,还是和李通有关,他可要展现一番威严。 太子一声令下,吴清珠只能被带走,但看着佟陶一直跟着自己,才觉得不算是孤立无援。 路经早已在柱后的伏鸢,吴清珠冷不丁喊道:“穿着第一美人的外衫,又是想勾引谁啊?” 啪—— 伏鸢本就蹲了半天,走路都不稳,吴清珠还敢大放厥词,真当她是吃素的?! “你,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原本高傲的小娘子狰狞着脸,冲着向前,清晰的掌印愣是捂都捂不住。“你们抓我干嘛,要抓也是抓她!”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伏鸢不急反笑,倒让吴清珠看不懂了,“吴小娘子若是再犯众怒,下一次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佟陶正欲上前打圆场,竟被伏鸢狠狠白了一眼,自知不该再多言。 出了这事,以后谁还敢与吴清珠来往? 公然在皇后寿宴挑拨是非,吴家倒底是没长记性。但这也不过是个小插曲,失了势的吴家,已然是谁都不愿多看两眼。 衿玉见绵绵挥手,也不管太子和李通,直接去寻伏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