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元宵后四五天,金太太说:“上海新店开业,就都交给你去办了,给你带去的几个人都是可靠的。”又拿出一对金手镯:“这是我婆婆当年给我的,说是王府里的东西,你去送给钟小姐,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金麟这次去上海,恨不得长一对翅膀才好,火车是那么慢,路途是那么遥远! 到上海的时候是夜晚了,金麟叫喜顺去安顿好行礼,自己一路直奔钟家公馆。 钟家并不知道有客要来,都懒洋洋嗑瓜子,金麟到来时,凌霄诧异地站起来跑到院里,两人互相望着,笑里带泪。 洪太太一把将金麟拉进来:“哎哟,一点准备也没有,你打哪里来?吃饭了没?” 金麟说:“我从火车站直接来的。” 洪太太不禁发出啧啧声,凌霄羞红了脸。金麟两眼只管盯着凌霄看,像是看不见旁人似的,忽然他说了句:“凌霄,我会永远对你好的。”这句肺腑之言让他自己流下了眼泪,凌霄也哭了。洪太太看在眼里,晓得他是真心,就越发欢喜,张罗着给金麟拿吃的,拿毯子。金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双手捧着给凌霄:“我母亲托我送给你的。” 凌霄打开一看,是两只色泽古朴但匠心独运的金镯子,一只刻着“平安”,一只刻着“喜乐”,醇厚静美,温润精巧,便知来历不凡。果然,金麟说:“这是先前王府里的,我母亲也是从我祖母那里得到的。” 凌霄忙用布包了要还给金麟:“我们还没到那一步,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金麟笑着说:“你傻不傻,这就是我母亲认可你的意思啊,你还不收好!要不我帮你戴上吧!” 说着就握着凌霄的手,替她把两只金镯子戴上了。 洪太太笑道:“凌霄就是有福,金太太真真是通情达理的人!” 凌霜除了正月初来拜年,已经许久没回娘家了,洪太太想去探望,又怕去多了韩先生韩太太嫌弃。就准备了些小衣服小包被,让凌霄和金麟拿着去看看。 凌霜的肚子大得惊人,凌霄开玩笑说:“莫不是一对龙凤胎吧?”凌霜说:“是龙凤胎倒好了,一次完成任务。” 过完年金麟比先前更粘人了,即便是做客,也忍不住时时的触碰凌霄的手,摸摸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怜惜和体恤。 凌霜叹气道:“真羡慕你呀,我还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后,我的前景如何呢!” 凌霄说:“别说傻话,你生了孩子,就是韩家有功劳的人,韩少爷会对你加倍好才是!”凌霄黯然道:“但愿吧!” 钟家母女都忐忑着,一直到春暖花开,绿意又漫上枝头,才得到韩家送来的通知,凌霜要生了,送到韩太太的医院去了。 洪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和大女儿二女儿一起匆匆赶往医院。凌霜痛得在病床上打滚,韩文彬说:“她已经痛了一个通宵和一个上午了,昨晚就见红了,到早上羊水才破,医生老是说宫口才开一点,再等等。” 洪太太安慰说:“头胎是这样的,要受好大的罪,到生第二个就好多了。” 凌霜的手在床上乱抓,头发蓬乱,额头脸上都是汗和泪混合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洪太太和凌霄一人一边去安抚她,凌云去问医生,医生说:“急不来的!再等等!” 到了下午,外国女医生来检查了,将凌霜带进产房,助产士说:“孩子的爸爸可以跟进来,别人在外面等。”韩文彬跟着进去了,洪太太母女三人在门外心都要蹦出来,听着凌霜的嘶喊声、哭叫声,都红了眼睛,洪太太的指甲都掐进掌心,抠破了皮。 妇幼医院的儿童多,有大人抱着孩子来打针,孩子不听话,大人就拿着玩具,爸爸逗妈妈哄,这情景叫人在焦急等待中得到一点慰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啼哭从里面传来,母女都流着泪:“生了!”“生了!” 她们趴着门去听,一个护士开了点门缝:“包被!”洪太太忙递过去。 不久,护士将一个包得紧紧的小婴儿抱了出来:“八斤一两,女孩,50厘米,出生于下午四点二十。”洪太太忙双手接了,端详着这个小生命。 小婴儿眼睛还睁不开,脸上红红的,第一眼是凌霜的模子。 门开了,韩文彬出来了,脸上阴云密布:“娘,你们等等凌霜,我去通知我父母母女平安。” 洪太太心里便一凉,此时也不好说的。 凌霜出了产房,躺在病房里,抱着热水袋裹着被子,脸上苍白。 “文彬呢?” “他去给孩子的爷爷奶奶报喜讯去了。”洪太太忙说。 凌霜测过脸看孩子,春日的阳光照进来,粉色的围帘半开着,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