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 杜槐压根不理,目不斜视的被老邢请去了另一边。 老邢如有神助,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争斗,阿策实在难以理解。 更让他震惊的是次日樊志和杜槐竟然醉醺醺,臂挽臂的离去,满口的称兄道弟,亲热得宛如一家。 老邢面不改色,麻利的送客,转头解了阿策的困惑,“真有仇哪会在堂子里打架,做个样子罢了,图的就是有人劝,好下台。这一闹杜槐就不致于太过,樊志在下属面前也有交待,大伙都不干净,闹大了谁都没好处。” 阿策恍然了悟,带上了佩服。 老邢有些得意,也有些疲惫,“我能吃这碗饭,就是明白里头的门道,不用把这些将官看得太高,军中就是烂泥塘,我从军时也曾一腔热血,枪法也能一夸,到后来——” 潦倒的男人停了话语,拍了拍年轻人的肩,一声叹息。 城西角一带巷子多杂,屋价不高,许多初迁来的百姓都选择此处暂居。 胡娘子是个寡妇,丈夫早先营商挣了些家当,半道故去,余下一个独子。她将院子隔墙一分,租赁出去,兼做中人赚些碎银。这日她洗完衣裳,将水泼去中庭的水沟,就见一个少女挎着篮子回来。 少女玉颜明秀,手脚纤长,举止轻快利落,不似小家女的羞怯,见人大方而唤,“大娘,我买了果子,您也尝一尝。” 胡娘子扫见对方篮子内,脸上挂笑,嘴里絮叨起来,“小七,就算我给阿策荐了活计,你也不能省了灶上的功夫,外头的吃食贵,经得起几个花销?” 小七随口应对,“大娘说的是,我们初来,家人病着顾不上这些,过一阵置办齐了再说。” 胡娘子接了塞来的果子,仍是责备,“不就是差些锅碗,在杂铺赈几件就是,有病人更得精打细算,哪能像你这般耗费。” 小七任她念叨,只笑不语。 胡娘子眼珠一转,又道,“日头好,你让病人出来晒一晒,病气散得快,哪能总躲屋里。街坊传说北边闹热疫,你们又从外地来,说不得会多想,你可别在意。” 少女望了她一眼,“哪能呢,只是有些不服水土,如今已好多了。” 她果然去屋内取了躺椅,将病人抱出来晒太阳,自己搬了个小凳子陪坐。椅上的女孩被长发覆往眉眼,半张脸尖秀白皙,唇色润泽,确实没有沉重的病气。 胡娘子看得仔细,放了心不再打探,换件衣裳出去和邻居闲话。 院内总算清净下来,少女安恬的剥石榴,过了一阵道,“伤处可好些了?” 陆九郎睁开眼,乖巧道,“有恩兄替我换药,疼痛减了许多。” 少女递给他一碗石榴子,还搁了只木勺。 陆九郎接过碗,将散发拔开,眼眸低垂成一弯弧,俊秀又脆弱,“谢谢七姑娘。” 少女侧头一笑,“叫我小七就好。” 她大方的托腮看陆九郎,石榴汁水鲜红,将他的唇染得娇艳,配上少年漂亮深狭的眉眼,有一种莫辨雌雄的美,不禁一赞,“你若生成女子,一定是个美人。” 陆九郎似不知所措,宛然一个羞涩的少年郎。 少女话语轻松,“你进食的样子不像出身市井。” 陆九郎犹豫片刻,“我过世的娘曾请人教我礼仪,她说我爹出身大家,将来归宗不能堕了体面。” 这一言果然引动少女的好奇,“是哪一家?” 陆九郎自失的一笑,迷惘又低怅,“谁知道,不过是她的美梦罢了,就算真有身份,哪会认风尘女之子。” 少女眸光一转,给自己也剥了只石榴,“九郎是行九?” 陆九郎还是少年,棱廓柔和,气质柔弱,带着郁态更令人心怜,“其实并无兄弟,我娘非要作如此唤,不少人以此取笑。” 少女似有了同情,“可还有其他亲人?” 陆九郎摇了摇头,声音更低,“自从娘急病过世,我就一无所有,过得混乱不堪,全仗干姐的接济。” 少女此先已听他述过,接口道,“所以你寻干姐时恰好听见高官受贿,不得不逃出城,那一队蕃人大约是受高官的指使,要杀人灭口?” 陆九郎的眼圈红了,忧心中带自责,“我当时吓坏了,没瞧见对方的面容,只顾着逃命,但愿干姐不要受我牵累,那就罪过大了。” 少女宽慰了两句,陆九郎敛了悲伤,流露出感激之色。 少女忽然道,“你怎么不问我与哥哥的姓氏名讳,家人过往?” 陆九郎静了一刹,赧然回道,“我蒙恩获救,怎好冒昧多问,何况身上有缉捕,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