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其实很短! 智瑶为之努力的一切,一开始做起来很艰难,有了基础之后则是发展成倍剧增。 他们巡视完了西部,先去“邯郸”又来到了“邺”城。 暂时来说,智瑶无法干涉西部太多,动作太小了没有用处,动作太大则是容易让韩氏心寒,一旦韩氏心寒则诸事皆有可能。 安抚韩氏才是智瑶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了,旧有阶层遗留太多,乃至于融入的家族过于强大,很多事情办起来难度也就越大。 “我肯定不会允许出现南北朝的情况!” 南北朝是个什么情况?城头大王旗频繁更换,实力强大的家族则是富贵永存。乃至于头顶的帝王不过是选出来的代言人,比如杨坚就被推举出来代周,后面的李渊也存在这种情况,可以想象那些门阀世家到底能左右国家到什么份上。 如果历史没有被智瑶改变,或者智瑶改变的不多,春秋到战国时代,有多少世代为官的家族?不说其他名气不够大的家族,张良这一家子就是“五世相韩”啊! “改变龙生龙凤生凤的局面,有点挖自己根基的意思,但是不那么做,于智氏而言坏处更大!” 智瑶并没有奢望建立一个千年帝国,活着的时候将该做的事情做了,顶多可以教育一下孙子这个辈份,再往后还能从棺木里蹦出来? 所以,弄出《法经》,乃至于写出其它着作就显得很重要了。 一家一姓的国祚不可能永存,文化和思想却能一代又一代传播下去。 因为诸子百家还没有兴起,智瑶来到了一个跟文化荒漠差不多的时代,不光是智瑶的幸运,也许也是大多数人的幸运? 最起码,智瑶的一些思想不一定符合时代的需要,然而那些思想却会在某一天证明其先进性。 拿秦帝国变法前或变法后的动辄挖眼睛、削鼻子、砍手脚指或手臂、黥面等等来说,其实就是时代的一种需要,也就是施以重刑而重法,追求法制的理念能说错了吗?理想真要是错的,两千多年之后追求法治社会是个什么情况。 此前,智瑶去“黄父”就办了一件事情,以国君的身份面对近万人进行讲学,说的不是其它学说,主要以《法经》来阐述自己对治世的一些看法。 换作智瑶突然这样当然就会显得突兀,他却是在赵鞅在世时期就开始在智氏内部进行法制改革,其中影响最深远的莫过于对奴隶的处置。 在智氏并非成为奴隶就无法翻身,乃至于侥幸有后代也会世代为奴,可以依靠勤劳和服从换得自由之身。仅是这点就有别于其他家族。 并不是说其他家族不会归还奴隶自由,奴隶的亲人或是国家花钱来赎买会是唯一途经,其它种类还真就没有了。 立功换取自由?知道齐灵公麾下四大打手是什么身份吗?他们为齐灵公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到死依旧是奴隶的身份。 晋国时期,晋人对“法”就不陌生。 毕竟,晋国是个军果主义国家,管理国家差不多是用管理军队的方式在进行。 轮到原国治理,大多数人对国号变更并没有发现起了太多变化,要说有变化也是在往好的方向进展。 之所以说大多数晋人不觉得有变化,需要了解智氏化家为国之前拥有多少人口,最高比例占到晋国三分之二的人口数量啊! 他们早就在遵行智瑶的制度和管理方式,怎么会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至于韩氏、狐氏、钟氏等等家族,他们本心上不愿意自家的封地执行国法,奈何不敢跟智瑶硬顶。 相比随同魏氏除名,他们对于软刀子的接受度更大一些,等着来自诸侯的威胁解除之后,再好好跟智氏斗一斗呢。 为什么不是趁着原国遭受诸侯威胁的时候去斗?韩氏的状况就足以说明一切,他们很明白“皮之不,毛将焉附”的道理。 “此城口众三万余,皆是匠人?”韩庚不是第一次来‘邺’城,只是以前不敢表现得太过窥视。 智瑶说道:“城中三万,城郭约两万,郊外六万之众。” 站在“邺”城的远处就能看到一道道黑烟冉冉升起。这个不是做饭时的炊烟,完全是冶铁作坊或其它工坊时的烟柱,以至于整座城池的空气真心不好。 韩庚等人呆住了。 那么就是说,光在“邺”城服务的就有近十万匠人了,对吧? 他们突然明白智氏从制定甲胃款式,到完成一个满编军团的换装,为什么只花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办到了。 有实力的家族,他们都有自己的各种作坊,勐然间觉得自家的作坊跟“邺”城这边一比,真真实实就什么都不是。 智瑶正在带着他们参观制作甲胃的流水线。 半开放的厂房,它因为四面透风的关系并不显得闷热,能看到众多人站在一道大石板的两侧奋力挥锤打着铆钉,一排排的甲片被固定,随后送往下一道进行工序的地方,再被其他匠人合钉和检查,又被送到下一个地方。 耳朵里满满都是金属碰击的声音,他们听来却是只感到羡慕,甚至觉得自家也有相同规模的作坊,哪怕被吵得耳聋都愿意。 狐尤看着一车又一车用马匹拉来,装载箩筐里面闪闪发光的甲片,心里很好奇几乎每一片规格差不多的甲片是怎么做成,又该动用多少人力。 甲片怎么做成?他们不知道智氏在三年前就已经使用水力锻锤了,哪怕派出的探子窥探河系边的工坊,他们也难以搞清楚在水里不断轱辘转的转轮是干什么用的。 智瑶愿意带他们参观“邺”城,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会展示出来。 水力锻锤不会展示。 制造箭镞的灌模工序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