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周王室分封之初有三千多个诸侯国,后来数量一再减少,内战被灭的诸侯国,战胜国一般就是选个无关紧要的战败国血脉留作祭祀。 在“临淄”处理了应该处理的事项之后,智瑶便离开了。 这一次对各地的占领,武力只是一种辅助,各种民生的处理才是重中之重。 智瑶在“马径”会合了一大批愿意给老智家效力的原齐国贵族,开始了自己在各地的巡视。 愿意投效老智家的人还是占了多数,只是他们算是比较晚上车,很难有什么一步登天的机会了。 像是崔氏,他们固然是第一批倒霉,及时看清楚局面,原地跳反立刻混得风生水起。 齐国内部对崔氏当然有意见,只是有多么大的恶感倒是未必。 说到底,晋国和齐国都是周王室下面的分封国,真的要论起来他们首先同样是周国人,什么晋人或齐人就是一个地域上的区分。 说了不那么恰当的比喻,周才是国家,晋或齐顶多就是个行政区。 正是因为大家首先是周国人,互相兼并也就更具备合理性。 换作是对上楼烦、林胡那些?看看有史可查的记载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止会杀光他们的高层,其余人最好的下场也是成为奴隶,几乎没有第三条路能选。 所以,排外什么的,自古有之啊。 “那就是智氏的宗子,我未来的效忠对象?”章涂心态还是变得挺快的。 现在的民族观念比不上家族观念,效忠个人才是主流,不是忠诚于国家。 谈不上什么思想的先进或落后,哪怕是到了长久的以后,效忠个人无视国家的例子也是大把。 让章涂心态快速改变的原因很现实,他所在的家族基业已经得到充分的保证,也就是不会成了别人家的。 贵族要的挺多,同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满足,重新抖起来则是必然恢复贪得无厌的嘴脸。 索取更多利益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从拥有智慧的人,到一颗盘根在泥土里的草,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智瑶特别接见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章涂这个人。 他们都是表现出最为积极效力智氏的齐国旧贵族,并且从一些考验上来看显得比较没有下限。 智瑶当然比较喜欢忠贞的人,任何一名人主都是这样,进行征服的过程中却是不免需要甄别出识时务者,再去极尽地进行利用,人主就要懂得控制住个人的好恶,不能因为鄙视或是讨厌进行明显的区别对待。 “臣以为,剪除地方乃在首要。”章涂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 在过去,国家对国家的兼并一般会留下旧有贵族,哪个地方的哪个家族是当地望族,占领军非但不会为难,甚至会进行优待,除了因为“王侯将相有种”的规则之外,为的就是依靠这个望族去控制那个地方。 章涂将自己的观点表述,随后总结道:“权贵不除,何有安宁?” 干脆换个说法得了。 齐国的体系其实已经在一系列动荡之下被摧毁得差不多,原有的秩序遭到破坏之后,原先有名望的人,他们剩下一个名声而已。 既然那些人已经没有实力,为什么不趁机解决掉,反而要重新将他们扶持起来呢? 那么做,别奢望有多少权贵会感恩戴德,他们只会将重新能够作威作福视作一种理所当然,对待智氏也不用奢求会有什么感激之心。 得说,智瑶听得惊到了。 老智家当然已经在剪除个地方原有的权贵,只是这些被集中起来的齐国旧贵族,他们应该是不知情的吧? 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章涂竟然会有那种建议,显然是有在认真思考一些什么,狠下心来想在智瑶这里博出位,讲了那种完全不附合原有规则的建议。 “章氏,名涂?”智瑶还是瞧了一眼接待名单,才知道眼前这人怎么称呼。 怎么说呢?这是个狠人啊! “如若剪除,章氏如何?”智瑶问道。 章涂答道:“既是臣谏言,自当不得死。宗子需得重赏,以作罪人。” 这就表明了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智氏卖命,智氏不能真的要么这个人的命,还要进行优待,不是树立榜样……,或许也有树立榜样的作用,更多则是吸引仇恨的用途。 就是那样啊! 智氏没想那么干,纯粹是有谁建议了,甚至进行了力谏,才有了那么多家族倒霉。 如果有谁要恨,是不是该去恨那个提出建议的人,怎么能够去恨本来没想过要那么做的智氏呢? 智瑶面无表情说道:“你即可往‘临淄’任邑宰。” 没有说到底要不要执行,章涂应该明白去“临淄”后自己应该做什么。 当然了,哪怕章涂后面知道智氏早就在那么干,事情的顺序也是先有自己的建议,才有了智氏的那些行动。 一系列的事情看呆了几个在场的齐国旧贵族。 有那么一个人像是等章涂离开了才反应过来了那般,站出来劝阻智瑶一定不能听信建议,并且还破骂章涂就是一个博出位的小人。 起初,智瑶还很有耐心地在听,后来听翻来覆去就骂那几句,没有提出什么观点,着实是感到烦了。 可以将智瑶接见这些人视作在收买人心,也就等于是某种程度上的接纳。 有脑子的人就该像章涂那样事先想个大招,不用去管智氏愿不愿意执行,能够成功让智瑶记住有这么个人,最好还是正面印象,才是他们应该谋划的事情。 认为章涂的建议不好,倒是讲得有理有据一些,到底怎么个不好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讲得再怎么老套,总归还算是思维上条理分明吧? 车轱辘话都不会讲,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一群人中出现一个章涂已经算是智瑶这一次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