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最后的一道晚霞,两辆马车快速驶入新集镇,停在东街左起第三排一户院落前。 陈璟之用力伸出头,想要早点呼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小脑袋刚刚碰到窗帘,就被陈宝珠一把拽了回来,奶声奶气道,“弟弟,你要乖。” 看着陈宝珠一脸认真的模样,陈璟之只能再忍忍。 段菁菁先下车,拿出手中的钥匙,使了些力气才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锁。推开大门,让自家的马车先驶进院中,让春分带着吕氏的女儿把两个孩子带下马车,又让其他人去车上搬行李。 自己将剩余的镖钱结给了镖师,道了声谢,便也进入院中,仔细打量起来。 这院子是陈瑞考中童生后买下来的,当时陈父还向自家借了五两银子,为的就是方便陈瑞在镇上读书。陈瑞中举前,便一直居住在这个院子里。一晃这院子也空下来近十年了,院内杂草丛生,有些窗户上都有了破洞,显得十分潦倒。 院子正房不大,三开间大小,两侧各有东西厢房一座。厨房在东南角,里面只有一个水缸。茅房也是年久失修,看上去岌岌可危。院子里是没有水井的,得去胡同口的公用水井打水才成。 院子中间还有一座枇杷树,但这枇杷树也枯萎了,只剩黄褐色的树干,叶子早就落在地上跟杂草混在一起了。 陈璟之不喜欢这里,这个荒凉房子让他想起了以前看的恐怖电影。 陈宝珠的反应则更为明显,她直接哭了出来,泪水从漂亮的眼睛中涌了出来,“娘,我们不住这里,宝珠不喜欢。” “好好好,宝珠不住这里。等我们买了新的房子,就立刻搬家好不好。”段菁菁轻声安抚这陈宝珠,可能是连日的不安定,一时哭的停不下来,陈宝珠小脸通红。抬起头看见弟弟正在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埋进了段菁菁的怀中。 段菁菁让新买的仆人收拾屋子,从包袱里拿了一块二两重的碎银子和一把铜钱给了春分,让她带着吕娘子的女儿去买些急用物品和晚饭回来。 一个时辰后,正房是收拾的差不多了。段菁菁让仆人们去把东西厢房收拾出来,他们两家人,一家一间。 春分回来的时候,两人手上大包小包差点拎不下。从镇上的小饭馆买了几道菜,再用井水洗了洗新买的碗筷,这晚饭总算是吃上了。 第二天清晨,早饭过后。段菁菁将新买的仆人叫到院中,安排起家中的事情来。赵氏负责厨房,采买,做饭和洗碗;赵氏的丈夫邹达,负责门房,前院的卫生和马匹的照料;吕氏负责家中衣物的浆洗缝补。 吕氏的女儿今年十二岁了,段菁菁给她起名叫立夏,让她跟着春分照顾家里的孩子。赵氏的女儿今年才七岁,改了名字叫立秋,跟着赵氏在厨房里帮忙。 家里人员安置妥当,段菁菁拿了钱给赵氏,让她去买些米面粮油,准备今天的中饭。她自己则带着春分,去拜访左右邻居。 宅院的左侧是一个木质的桐花大门,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声传出。一个年近四十,打扮干练的婆子打开门,看到段菁菁主仆二人面露迟疑。 段菁菁连忙解释,介绍自己姓段,现她居住在隔壁,昨日才搬到此处,想拜访一下左右邻居。说罢,示意春分送上一盒糕点作为礼物。 这婆子闻言接过糕点,露出笑意并说道,“我当是谁,这一大早来敲门。我夫家姓胡,叫我胡大娘就好了。这隔壁的院子空了这么些年,终于又有了住户。你右手边的那户人家不用去了,那户人家已经搬到府城居住,现正在卖房子哩。” 段氏一听大喜,正头疼家里这宅子需要整修,而且不够大,忙问道,“胡大娘可知道隔壁这房子是几间,售价几何?” “隔壁这家房子可是大哩,他们家还有一个花园呢。这价格嘛,自是贵了许多,要五十两银子。现在就挂在牙行,怎么你还要买房子?” “我家里人也多,这房子着实有些住不开啊。” 段菁菁邀请胡大娘改日来家中做客,辞别胡大娘,带着春分向牙行走去。 新集镇人口并不算多,比起县城来街上的商户都少了很多,今天也没有大集,整条街道显得十分冷清。 牙行离东大街步行只要一刻钟,听到她要去看房子,中人从椅子上起身,拿出钥匙,就带着段菁菁她们往回走。 一路上,中人向段菁菁先介绍了一下房子。这房子是个一进的院落,跟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差不多大,但是当时买地的时候,这家人还将靠着河边的五分地买了下来,修了一个小花园出来。现如今要卖出的时候,镇上的人大多不愿再多花十五两银子买个没什么用的花园。 说话间,几人已步行到了隔壁宅院前,中人拿钥匙打开了门。一进门,院子里茂盛的石榴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