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休斯曼动作顿了一下,呼吸一促,把遗书夹进书本,视线转到一旁,看见牧江奈生工作台上最新的稿纸,底稿是一只在繁华深夜闹市中心嚎叫的动物,周围的一切都很恐怖,而最近那个动物最想靠近的女人,却用惊恐的眼光看着它。其实那个动物是个人,虚升空的影像证明了那个变成动物的人的痛苦。 底稿边草草写着: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离开了而已。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就够了。你是朵张扬浓烈盛开的花,不该停留在我这里,跟我一起腐烂的——因为你的阳光照不到我这,而我的黑暗却可以侵蚀你的所有。 休斯曼喉头滚了下,不想再看到似的,立马转了身体方向,他看向窗外,一大片枯萎变黄的树木从远处连绵而来,他的胸腔里发出一声呜咽,对着虚空说话:你怎么不继续妥协呢?明明最后再忍一次就够了。 休斯曼看着工作台的窗外,发现又香收好自己的东西,抱着一个箱子走上台阶,在窗户外看着自己。 又香盯着他,“如果没有你,他还能活好久”。 休斯曼没有说话,仍看着远方。 又香说着说着流泪,“他的世界原本就只有他自己,可遇上你,他的世界被你覆盖了——他喘不过气,所以离开了。你不知道他那个人会没事找事,又爱多想吗,他把你的情感都承担了,只因为不懂表达,所以那么深沉的爱着,连不是他的错也会揽上,反而更亲近关心你……可你却你却觉得在这里的生活无聊,叫他离开这里……你不知道他会在意吗?他可以忍受整个世界只有他和你的存在,可你的世界却不会忍受只有他,他不想你忍受,可他又离不开你,所以才放你走,以这样的方式——你满意了吗?”。 休斯曼垂下眼眸,“我没想这样的。我以为我能改变他,给他带来快乐……”。 又香,“你爱他为什么要改变他?你给他报了期待,他那种心肠,又怎么敢辜负你?呵!都是傻子”。 又香用力闭了下眼睛,然后离开。 休斯曼仍站着看窗外,桌上的手机有一通电话进来,休斯曼被刺耳的铃声惊吓,下意识地担心看到牧江奈生被吵到皱眉的样子,往工作台看去,后来反应过来,木然地按了外放。 那人是休斯曼心理办公室的朋友,“雷,我都知道了……其实,你应该开心的。因为慰,很多自杀的人最后一刻都是后悔的,证据就是他们在肘部或者腿骨的伤口。因为在最后一刻他们采取了撑地的姿势,是因为他们仍有想活下去;而他不是,他是仰躺着的,没有一丝留恋反悔——所以,所以他走的时候很开心,你应该放下了,我……”。 休斯曼似乎听不了这刺耳的话语,一下子按掉了手机,低低,“我宁愿不是这样”。 休斯曼背上行李,转身回看了一眼木屋内的一切,然后关门走下台阶。 在在从草地过的时候,台阶下,休斯曼不经意往上一瞥,发现木屋的窗户没关,就想起了那次阳光正好,窗户开着,窗台上紫色的小花绽放着,牧江奈生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搭在窗台上的样子。 休斯曼咬了一下下颌骨,然后打算向越野车走去。 在路过湖边的时候,他禁不住看向波光粼粼的湖边,一下子顿住。 因为他看见湖边树下的人(幻影),是长发披身的牧江奈生。 牧江奈生站在湖边,一手扶着树干,背对自己,正如那次吵架的时候。 休斯曼不敢相信,忘记了呼吸,目光贪恋地看着。 牧江奈生似乎察觉到目光,微微侧头,看向休斯曼。 休斯曼被那柔和淡然的目光注视,眼眶湿润,风一吹来,眼泪模糊掉落,阻碍了视线,休斯曼一眨眼想努力看清楚他的身影,却又看不见了。 休斯曼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蹲了下来,双手掩面痛哭。 而另一头,是在落叶满地的萧瑟公园里,牧江奈生坐在无人的公园椅子上,桌上有松软的蛋糕和酒。 他边写遗书,边在椅子上哭。 一个小女孩奇怪地看他,然后想了想过来,拍他,“哥哥,你为什么哭?”。 牧江奈生掩盖住自己的遗书,勉强笑了一下,很温和也很柔软(其实也是视线模糊看不清了),“因为这酒太难喝了”,牧江奈生晃了一下酒瓶,眼泪掉了下来。 小女孩,“那你为什么喝?” 牧江奈生笑了,“为了待会更舒服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