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了一句,神情却是让张稀霖无比陌生。 “反正,我可没钱给你看病”,张析闻说完推开张稀霖的手,就要离开,张稀霖的背被搡在墙上,低头气喘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 张稀霖顿了一下,抬起不动声色深沉的眸。 “你,你每次回来都搞得众所周知,社区的人也个个都夸你好……可你却只是给我们买那些过期的速食面和罐头,然后给别人做人情看而已——给站长的回礼也是,因为是我送去的,所以才买得那么差劲的东西吧?结果所有人都说我不会做人……” 张稀霖咬住了自己的唇,竭力使她的眼泪不要陷落。 “那些也没什么,我也没说你不好,可是,你都可以对别人那么好,去香港出差回来还送同事礼物,要买一瓶八百的香水……你,你那么富有,为什么,却不愿意可怜一下我和溪岩?我们才是你的亲姐妹啊”,张稀霖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不解痛苦地问道。 张析闻刚开始还皱眉听着,接着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咬牙切齿道,“你偷看我手机?” 张稀霖默然没有回答,但一贯知道她的张析闻明白,她这是承认的意思。实在忍不住,张析闻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张稀霖头被打到一偏,又正过脸去看她,眼眸微微一动,忍住要再次掉下的眼泪,堂堂正正地抬头看她。 张析闻不敢直视那样的目光,越发恼羞成怒,“从小你就这样,牙尖嘴利,偏偏妈妈最喜欢你这种人,到现在也是,所以你也变成那样的人,来折磨我!” 张稀霖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如果真要这样说的话,那爸爸不是也只疼你吗?而且,是你不跟妈妈亲近的……你可以不管我,但你不能不管溪岩”,张稀霖淡淡一句。 张析闻不知什么时候通红了眼,流着泪,神情冷漠,“没事,你非要这样做,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觉得我把钱都花掉了,可我自己能赚钱,要不是还小,溪岩又生病,我也不用这样……十几年的姐妹情分,到头来却弄成这样。你以为你最高尚,过得最辛苦吗?我每次辛苦回来,你还不是把溪岩塞给我带?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张析闻走到上二楼的楼梯下,扶着栏杆上楼,留给张稀霖一个脑袋,“钱我会给你,到时候希望你说到做到”,话一撂完,张析闻就蹬蹬上楼。 张稀霖修长的身体软靠在墙上,她却撑住,没有滑下,投下一山灰色的阴影。 微微抬眸看向大门外的空地、和一层一层向山下递退的树林,山林重重叠叠,只有透过林间的缝隙才可大概勾勒出山下的轮廓。映照出不知岁月的时光。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暖黄光辉在林荫遮挡的天际消失。 张稀霖终于从墙上滑下,心里一阵悲凉。 坐在打扫整齐地上,微垂的鼻尖嗅着西风送进客厅穿堂的木头香味,张稀霖背倚着斑白瓷砖的冰凉,静待时光流逝。 落地的钟摆咔嚓咔嚓作响,突然叮地一下,那刺耳声传进张稀霖的耳里。 震荡得她不由地抬起一只瘦弱的手臂,横在胸前——在掌心的位置在心口稍稍用力,才能勉强压得住那无限蔓延开来的疼痛。 涂洛山区因为山林地区较多,不好开发,很多建筑倒是和多年前一样,没什么改变。 回忆里,在最初张溪岩刚生下来时,且她们家也住在这里的那几年里,张稀霖也是这样从小学穿过各个街区回家的。 而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张稀霖的生活印象当中,几乎每天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天空下,都是妈妈在厨房里煮饭温馨的样子。 厨房里的灯泡闪着暖暖的光,餐桌上摆了热乎的饭菜,张稀霖进门时喊了一句妈妈,张母应了一声后,她就要跑上楼梯去看小小的张溪岩。 张稀霖跑到二楼的楼梯下时,有时会看到张溪岩呆呆地坐在楼梯口,刚要笑着上去。 高大的爸爸却突然出现,他皱了下好看的眉头,把坐在楼梯中间的往旁边踢了踢,然后才缓缓下楼。 张稀霖站到一旁贴着墙壁,诺诺喊了声爸,张父冷淡嗯了一声,会径直走到沙发坐下看报纸。 张稀霖这才敢跑到楼梯上和张溪岩坐着,给她看自己在学校新做的纸鹤。 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起,张父接了起来,本来严肃的声音蓦然温和了许多,“是析闻啊,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哦,要开始考研究生啦……难不难,要不要我跟你老师聊一下……哪里,我这哪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呢,我女儿这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让那些老古董们刮目相看,个个争着要你了……噢,析闻你等下,有个重要的电话,等我接完……哦,好,下次聊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