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稀霖的手心很用力地握着,剪得很短的指甲刺到手心,竟感到了丝丝疼痛。 张稀霖实在太清楚张析闻的意思了,如果说她没说第二句话的话,她还有可能认为张析闻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她生病的事实。 可事实上,她知道是张析闻把钱看的太重了,所以才厌烦一直朝她索要钱财的她。 张析闻那些话的意思,就已经打定主意不会给她商量的机会了——因为她甚至根本都不相信张稀霖的身体问题,即使自己从没开过玩笑。 纵使自己也觉得这样讨钱有些羞耻的张稀霖,也还是静了静,选择低头,继续忍辱软语道,“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溪岩的病也需要再去医治……医生上次说过了的”即使看张析闻的神色不虞,张稀霖却还是认真道。 张析闻随口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你又带她去医院了?哪来的钱?” 张稀霖低着头,忍气低低说了一声,“生活费里拿的……溪岩是真的不舒服,前天跑了一下又摔倒了,这怎么行呢?总不能忍着——” 张析闻当地放下锅铲,就皱眉,道“就知道给你再多的钱,你也会花掉,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花这么多呢……” 张稀霖抿唇,看张析闻还打算喋喋不休,避重就轻地直接想忽略她刚刚和她说的自己的事——这一套,大概还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技巧。看样子张析闻似乎打算用给溪岩看病的妥协来安抚她,却绝口不提会耗费更大笔钱的、刚刚张稀霖郑重和她提的手术请求。 张稀霖不想被她这样和稀泥,就径直看向张析闻高档的外套和包包,还有随意摆在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艰难地说,“当初爸妈留给我们的钱有三百多万呢,溪岩本就难受,多给她看一下病也是应该……我,虽然这四年来也有花钱,但也没很多,现在给我20万做手术,以后我不会再朝你拿钱……”,张稀霖向她保证。 谁料张析闻却关了火看她,冷笑一声,“张稀霖,你这样真的过分了吧,想要钱也不是这样子要的!就算爸妈留下再多的钱,也禁不住这么花啊,你只记得爸妈留了那么多钱,可这四年来平时吃的喝的用的钱哪里来?我在公司住宿舍,平时买东西也要想着省这个,那个可以不用花的。其他的人打扮的那么漂亮,哪里像我,还穿着妈妈的旧衣服……这些都是给别人看的,你也不想我在外面被人家看不起吧?在学校的时候就这样,难道我还要这样一辈子吗!” 张析闻似乎不是她所愿似的扯了下自己的衣服,表达着她穿那些衣服的不悦,“而且,你说你拿了20万后不再拿,如果到时候你要了我能不给吗,而且如果你拿了溪岩的我又怎么知道?” 张析闻大概知道,张稀霖和她妈妈都是那种不会强求的人似的,她这样话一堵,也打定了张稀霖不会撒泼地缠着她要钱。也果真,张稀霖眼神黯淡了下来,动了动唇似乎不再打算说话的模样。 就在张析闻以为以她话不说二遍的性格,这件事就算完了,正打算舒一口气,刚要说了一句--你如果是再要说这样的话,那我就回公司了——张析闻解开围裙,就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但张稀霖却诡异地伸手拦住了她,视线波澜不惊地看着——张稀霖本就比张析闻高了很多,这么一下,竟像帝王睥睨一般倨傲。 张析闻以前没发觉,还当她还是小孩子般的想法,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可现在这么一看,张析闻竟也觉得,平时默默无闻的三妹好像也长大了,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像棵树一般深沉的矗立着,有了高于自己睿智的喜悲。 这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张析闻光看她那双无悲无喜的眼,就觉得已经有些看不透她了,那感觉有些让人心生危险,但想想她现在毫无能力能压制得住她,就端起长姐的气势,“你干什么!要造反吗?” 张稀霖的喉头滚了滚,“我没有。可是,这四年来,我每年花的钱绝不超过2万,没人知道我们家的存款,所以你让我拿的补助也有很多……我没别的意思,不该花的钱别乱花这我知道,可溪岩生病了,我也生病了,难道就我就不该为我的生命争取一下——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我们可以去医院……” 张析闻定定地听着,不明神色,然后一听这话却抬起头,哼了一声,“你从小到大哪里就有问题了?明明是你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太娇气才会这样,以前也还说腰痛的,小小年纪哪有腰啊……” 张析闻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这么大老远地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通知我,我们家在有了一个药罐子以后,又有了一个药罐子诞生吗?然后每年,你的身体都要去拿药、检查!而且因为身体弱,我还需要回来照顾你们;过几年后,我也不敢叫你去找工作,只能养着你们……哼,你可打得一手好牌!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愿意生病!”,张析闻不阴不阳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