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某些方面表现得道德感甚强、品行高尚、情操雅洁。 但不知为什么,就像是心里住着一只野兽般,她总是对那些她也身体力行的一切所深深地不屑一顾。 似乎生而如此。 她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有时甚至想的头疼欲裂也无能为力,整副身体和灵魂都如同在玄冰之中,深感绝望也无济于事,所以她放弃了。 于是,当她突然有一天不再想为什么,而且理所当然的直接接受那些她想不通的为什么时,她轻松平和了一段时间——即使后来也还有新的烦恼出现,但她的身体和灵魂已经拒绝、并关闭了不断去想为什么的这项功能了。 她也是只蜗牛般的人物,缓缓慢慢行走,留下深刻印记的,是她的曾付出的无与伦比的卓绝精力,在岁月中灰飞烟灭--而她对人世的讨教,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试探而来、不断修正的。 每换一届新任总理都会拍一次集体照的。 彼时,拍照前的宗慈希华坐得慵懒,因为她对与总理府这片土地的理解就是她可以修戚的轻松所在,是她住的地方,所以可以慵懒,而这种情况在总理厅--那个办公的地方她是绝对不会有的。 但就是拍照之前她被一个人提醒了坐姿的问题,所以后来每次见到她,无论在总理府的哪里,宗慈希华都腰背挺直,正如她那张唯一留存总理府的照片一样,阳光刚好只透过树影打到她的头顶,倾泻下来,她抿着唇,坐得像跟杵在地板上的木头。 而也还有类似的事情。 只有管家知道,以前的宗慈希华视音乐如命,每次见到她笑或哭等情绪起伏大的少有变化,就是在听歌的时候,当然大部分时,她都是带着半只耳机听歌,神情很舒缓,平和迷人,而且有时还会摇动身体,只不过有一次她看到别人看到这情景后难以置信惊诧的表情,管家就没看到过她在外面听歌了。 她也喜欢自己躲着做事,尤其是吃饭--因为她喜欢蹲在椅子上吃饭,把身体蜷缩起来,就像睡觉那般,平凡、舒适,非常有安全感,只要再有人来的时候滑下去坐好就可以了。 只是有一次来不及坐好,有人说像蹲厕所的,所以宗慈希华就再也没在别人面前这样过了,连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管家面前也没有...... 看,宗慈希华几乎毫无例外地,会按照第一个和她说该怎么坐、别人希望她表现的样子、而她也认同的来做,然后就固执又懒惰地懒得更改了。 而很可惜的是,大多数人都只会提醒、“矫正”别人该怎么坐,却吝啬夸奖。 所以她才长成了这副“德行”--“如果可以让您选择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和一份平凡的工作,您会选......” “我会选工作”,宗慈希华斩钉截铁。 “您难道提前想过这个问题?”,金珀玉皱眉疑惑。 “不”,宗慈希华说完,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彼时,正是总理府难得一次迎客的时候--因为宗慈希华似乎没什么朋友,因她上任来从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来,所以曾经一向繁华的总理府很是冷清。 今天难得,是管家认识的爷爷的旧友来访--其实宗慈希华完全就不知道那老人是谁,不过管家认识,所以她也就让进来了,而且还特别嘱咐不要把这当作总理府,就当成平凡人家。 因着长辈的见面就由长辈来就好了,所以她让管家和爷爷那旧友相坐,而她自己为了表示晚辈的尊敬--也要在场,只好站在大厅的壁炉旁,也让金珀玉在这,假装说话。 宗慈希华说完那个“不”字转头后,金珀玉似乎听到了一丝叹息的声音,不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爷爷的旧友还带了一个模样不大、差不多比宗慈希华小三四岁、大概二十出头的孩子来,宗慈希华让园丁的儿子和他相坐--毕竟虽然他们岁数差不多,可是那个人一脸稚气,宗慈希华实在坐不到那边和他讲话。 视线望过去的时候,那个孩子正扬着手叫仆人把长桌上的水果端近点,而宗慈希华的嘴唇抿着,视线停顿了一秒,眼眸微垂,然后移开,并不想再看的样子。 金珀玉看着宗慈希华耳边垂下的一根被阳光染成金黄头发,不由心里一动,偷偷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宗慈希华迟疑了一下,“看他不爽” “什么?” 宗慈希华皱眉,低头,手指捏了一下穿在毛衣下露出的衬衣下摆,“他偷吃我巧克力,我不喜欢他” 金珀玉默了下,没有说话。他是知道宗慈希华对牛奶和巧克力的热衷程度,但没想到会这么...... “怎么,你那什么眼神,觉得我幼稚?”,宗慈希华哼了一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