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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绛的眼眶有点干涩，她将他的衣角小小在手指上转了半圈，将自己的手指包裹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她只觉得这双眼睛里的潭水流入了月华，轻轻松松就能将许多的温和收敛，不露出一点端倪，只在偶尔风动的时候被拂开潭面，泄露出里面的秘密。

短短的几秒，她心底的恶劣像是迅速扩大，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竟然想着，好想看这池潭水被扰动起来是什么样子。

宋清淮垂了那一下眼，被她的目光灼到，微微抬眼错开了她的视线，心里隐隐有种脱轨的不安感。

她松开缠着他衣角的手指道：“宋清淮。”

“嗯？”

宋清淮说话的时候略微倾着身子，拉近了两人间距离，许绛看着他睫毛遮蔽了眼睛，直接问：“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动作一顿，下意识低头和她对视，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有些呆呆的，眨了眨眼，也不说话。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趁他还没拒绝，她抱上来的动作很快，又紧，几近是贴着他的身体，但只是瞬间，感受到他的突然僵直，她又松了点力气，虚虚环着他，靠得近了，许绛能闻到他发间很淡的洗发水味道，那是一股清冽的香气，杂着沐浴露和洗衣液柔和的后调，混杂成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味道。

许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交错着另一个节拍，隐隐共振。

呼吸打在的颈侧，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血管，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滴着晨露的青草被蝴蝶暂歇，微闭了闭，只是这样抱着他什么也不想，心里便霎时升腾起一阵奇异的满足。

很安心，也很暖和。

他身上居家服的面料舒适，抱起来更舒服，黑暗中，一切感官变得清晰，许绛很清楚自己已经有点沉溺在这个拥抱里了，但这个拥抱的主人还是呆呆的，呼吸像是停滞了瞬间，能感知到的胸膛的起伏减弱，他的手原本下意识护了她一下，又迅速松开，甚至没敢再放上来。

而一下一下的有力心跳，也和环抱着的这个人一样温暖。

略微睁开眼，她很轻地笑了下，整个动作持续了几秒，不敢抱太久，遗憾地松开手抽身，没看他的表情，一边自顾自强装着镇定道：“好了，谢谢你，我要上去收拾东西了。”

“……”

宋清淮没说话，没关系，许绛现在不需要他说话，做的时候她是很上头，但做完了，那股紧张就一下子涌现了出来，她光速收起自己的盒子，头也不回地跑了楼梯上楼。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许绛一把抄起东西就跑了，宋清淮看着她跑上楼的背影，愣是呆呆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留下仔细看过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的耳朵很红，像是被人用手指反复轻轻揉搓过。

手指摸了摸颈侧的肌肤，温热的感觉还残存着记忆，他坐在原位，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