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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月底快发奖金了。”

再说了他的金库也不会缺这点钱。

许绛默了，她按计算器的动作一顿，晃了晃脑袋，没听见水声，皱着眉开始思索自己能动用的钱会不会比他还少。

毕竟，原主的卡她还没变更密码，现在能用的只有软件的小额支付。

几乎都不用细想，许绛就能肯定这个悲哀的事实：

难怪总有种打白工的感觉，她许绛，作为名义上的总裁，只能用小额支付，而宋清淮，名义上的副手，他的工资走总公司的账，不低，而且他本身也不差钱。

这么一想，她手头上比他还紧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许绛感觉到自己变得很虚弱，她像个猝不及防被针扎漏气的纸片人，瘪瘪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我好穷。”

手机震动了下，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的宋清淮简直不知道是该先吐槽上司突然说自己穷的事好，还是先吐槽她一面喊穷，一面还把钱转了回来的事。

小纸片人在沙发上蔫蔫的，全身上下只有嘴是有力气的，还在念着：“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想办法挣钱。”

比如先去把原主的卡改了密码。

虽然很为她终于要努力赚钱感动，但宋清淮顿了顿，还是垂眸看着她问：“为什么不是从今天开始？”

“因为摆烂的人是不会现在开始行动的，应摆尽摆应该贯彻到生命的每一个角落，但这世俗的世界还是太苍白了，残忍地击碎了每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温床。”

她碎碎念着，眼神里都失去了光，嘴角还含着笑，思绪漫漫发散着：

“而且就算努力工作也不一定能赚到钱，项目总有盈亏，啊，说不定现在就有某个项目在亏损。”

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图召回她的魂魄：“每个项目都有风险，但风险带来的回报是可观的。”

许绛的瞳孔跟着他的手转了圈，还是回到原先的位置：

“我知道，但这也不能阻止有可能亏本的事实，我们能做的只是控制风险尽可能降低，没有一个项目是完全没有风险的，即使是有金牌担保人担保的也一样，就像有时候某些支付软件给你推的基金说得天花乱坠，几个月以后一看，嚯，钱呢？不是腰斩就是不翼而飞。”

宋清淮抿了抿唇，怎么说得好像真的亏了那么一笔钱一样，他没说话，许绛还在自言自语般念着：

“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今天努力了明天也不一定有收获。”

“是，我知道，老生常谈的“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一定没有”，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烦呢。”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透过了他的掌心，在模糊而又朦胧地望向另一个虚空里的人，水润的眼睛轻轻眨了眨，没有聚焦。

宋清淮隔着自己的手和她很轻地对视了眼，隐约感觉她似乎在追忆着什么，没有出声打断，就这样维持很久，久到许绛以为他断线了，回神和他又对视上一眼，他才开口说话：“你……先起来。”

“我不，让我躺一会，我需要休息。”

宋清淮默了默，还是开口：“你压到小狗了。”

“嗯？”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道：“算了，我来。”

他俯身从她边上的沙发拐角勾出被压下去的小狗团子，却还是控制着距离没有贴到她，许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比记忆里更清晰，更稳定，又平添了一份旖旎。

她呼吸一滞，眼都不眨，大脑里诸多纷繁的思绪打成结，最后只剩一片坦荡的空白。

宋清淮勾回那只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挤到边角，只从抱枕后露出一部分头的团子，很快抽身。

见许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放下手里的团子，抿了抿唇宽慰道：“焦虑一会也没关系，是人都会焦虑。”

许绛看着他，想说她现在已经没那么关心这个了，又听他补充道：“但不要纠结太久，很多事情想多了容易陷入内耗，尤其是一些必须要时间和行动来解决的事。”

“今天是周六，你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调节自己。”

她哦了哦，眼底却莫名有些发热，伸手揪住他准备移回原位的衣角：“那你会怎么办？”

被牵扯住衣角，他的动作一滞，垂眼看着她纯澈的眼眸：“我吗？”

许绛嗯了声，等着他的回应。

“我比较……铁石心肠。”

“没必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停滞不前，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只需要做下去就好了。”

他的铁石心肠在哪里呢？可能在他时不时的让步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