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压力很大,内心倒是十分羡慕她不羁的性格。 “你说的有道理。” 林夏又端了杯果汁,“我先去吃东西了,有机会回头见面。” 宴会主人王栋的面子大,程帆无法推辞,还是六十大寿的生日宴。 场面颇大,他到了后便是接连的社交。其实无论怎样的社交场合,他的话都不多。习惯了生意上的尔虞我诈之余,更要保持清醒。位置越高,能说的话就越少。 “要不是我亲自请你,你怕是连我的生日宴都不来吧?” “您这是哪里的话?就算没有生日宴,我也要打电话向您拜年。” 王栋叹了口气,“古人说六十而耳顺,可我怎么总觉得是江河日下、力不从心呢?” 程帆笑了,没有接茬,只当是表面意思,“怎么会?可能京州冬天太冷了,您过年去海南晒几天太阳,保准精力就恢复了。” “也是,虽说年关将至,一年好收了尾,但总得想着下一年的生意。”王栋看着程帆,“程老弟,咱明年要不要一起做点事情?” 见他压低了声,程帆微低下身子,侧耳听他的“一点事情”,就看到了餐桌旁的林夏,有个男人走上前与她打招呼,而她笑着跟人在聊天。 耳旁的细语讲完,程帆收回了视线,眼神里丝毫不见情绪。 王栋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六十多还昏了头,要去灰色产业里插一脚。还想拉了他,用他父兄的关系保驾护航。可不要风光了大半辈子,最后一程没走好。 程帆也闻到了危险的气息,难得的高调,华丽而奢靡的宴会之中,已暗藏了衰败与腐朽,“王叔,您这着实是高看我了。我这小本生意,哪有能力去掺和这么大的事?” “你这是小本买卖,那我这岂不是上街摆摊了?”王栋爽朗地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没事,你回去考虑考虑,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好,您去吧。” 程帆思忖了半刻,脑海中构建出王家涉及的生意网,再由此推演着其牵扯的关系网,这种生意,不是一般人能兜得住的。当对他开口时,已经布局好了一大半,不过想再找个降落伞。 所谓腐朽的衰败,从不是断崖式下跌。灰色产业利润之大,是烈火烹油般的热烈。会在某一个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烧成一片余烬。 想完了,他忽然就觉得今晚挺没意思的。 也许还有另外一个觉得没意思的人,朝餐桌看去时,她已不在那。 “躲在这干什么?” 正吃着甜点的林夏吓了一跳,她找了个算是清净的角落,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抓着拿破仑,多层酥脆的外皮和奶油在口中融合,正在细嚼慢咽,顺便发呆。 回头看到程帆时,她却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看着他西装革履地以一个极其成功的社会身份出现在宴会上,与人谈笑风生地应酬。这样的他,与她而言,十分陌生。 感激他刚刚在孙玉敏面前的装作不认识,但现在来找她,她内心又十分不耐烦。 这段关系,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掺和进不纯粹的东西。没有彼此的社会身份,单纯地享受身体的快乐,不,精神上也很快乐,有期待,有回味,有下一次。 程帆伸手擦去了她嘴角的酥皮,再抽张纸巾擦干净了手,“你还挺忙的。” “我不忙啊,哪有你忙?” 他看了眼她旁边的杯子,“怎么在喝果汁?” “我不喜欢喝酒啊。” “酒可是个好东西,小朋友才喝果汁。” 被嘲笑是小朋友,林夏心里翻了个白眼,幼稚不幼稚,这都能来攀比。 程帆被她明显不服又硬生生憋下去的表情逗笑,凑到了她耳旁,“小朋友今晚要不要跟我走?” 他的气息突然离得极近,混杂着酒精的味道。此处虽是角落,但又不是视觉死角,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林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程帆敏锐察觉到了她的闪躲与抗拒,却是不动声色,没等她回答,依旧带着笑意跟她聊天,“怎么不向你妈妈介绍下,我是你的男朋友?” 后来的林夏才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但此时的她真以为他在认真问她问题,还现编了个借口,“我不知道会在这碰到你啊,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且刚刚不是你先装作不认识的吗?” “我的错,那我得去弥补下错误。” “不要。”自己回答的太过干脆利落而迅速,她有些尴尬,但还是及时反问了句,“谈恋爱有必要这么着急告诉家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