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语气,江梦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有劲儿贫。 没心情和他斗嘴,江梦蹙着眉头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小瓶白酒,沾了纱布一点点地拭去伤口周遭的血渍。 任北辰一直半抬着眼睛瞧着她,左肩上火辣辣的灼烧感并没有在他的表情中看到半分。 清理了伤口,江梦熟练地在纱布上倒了些金创药,瞥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的眸子,又赶紧看向纱布,“忍一下。” 说着直接将纱布摁在伤口上,动作利落干脆,一只手用力压着纱布,另一只手麻利地打上绷带,固定好。 任北辰不禁闭了闭眼,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袭来,虽然她提前说了一声,但是着实没预料到她这动作粗暴得很。 “长痛不如短痛。”江梦收了手,由半跪的姿势直接坐在地上,松了松脖子,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任北辰。 任北辰偏头看了看她包扎的伤口,虽然简单但是一看就不是新手。他靠在树根上,眼前这个女孩子明明应该是在将军府将养多年的小姑娘,这种行军途中临时包扎的手法他可不相信是江老将军教给她的。 想着这些,他挑起了嘴角,这些对于江梦这个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 江梦看着任北辰那张清俊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却莫名其妙地带了一丝笑意,撇了撇嘴,“世子若是歇够了,就可以讲讲刚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任北辰清了清嗓子,简单地重复了一遍今日的事情。 江梦的脸色愈发难看,在他讲到那蝙蝠阵的时候,更是难掩的震惊和戾气。 她立刻起身,抓住任北辰的左手腕,盯着那道被抓伤的血痕,利爪的抓痕不是很深,也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血痕周边已经有泛白的迹象,江梦不禁瞳孔一缩,当真和当年江家军渡江之役所受之伤症状相同。 那时齐温言上位不到两年,江家军又一次大胜南疆蛮族,举国欢庆,哥哥作为主将更是享誉海内。齐温言除了褒奖令外,还下令要江鸿乘胜追击,渡江收了南疆边境的三座城池。 可是就在即将过江的前一天深夜,数千只蝙蝠席卷了驻扎大营,从天而降的袭击,给了睡梦中的将士们一个当头棒喝,但凡被伤到的士兵基本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夜之间,五万大军,损失过半。 齐温言立刻下诏查明事情原委,江鸿上报实情,齐温言迟迟未批复,可是举国上下却流传着江家军几万人敌不过几千只蝙蝠的嘲笑之语,说是江家军自恃功高,疏于操练,空吃军饷。齐温言传密诏给哥哥,说为了平复民心,表面上还是要惩处一番,但是又极尽安抚之语,说是他心里自是明白江家军的苦楚的。 最后皇家下了圣旨,扣了一年军饷,哥哥官降三级,并将自己的亲信送到江家军做了监军。 加上这次任北辰遇袭,那这些蝙蝠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前世那些毒畜生也是齐温言的手笔了。 江梦的眼睛里逐渐透着怒火,但还是努力维持了一丝冷静,在药箱里找了一颗百草丹。 “虽然不是解毒的,但是应该能撑到让你回去见木先生。”江梦将百草丹递到任北辰嘴边,心里还在为前世之事余火未消。 任北辰看着她情绪变动得厉害,也不禁微蹙眉头,面对突然凑到嘴边的药丸,一向谨慎的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直接吃了下去。 薄唇轻碰到江梦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江梦立刻收回了沉浸在以往仇恨的思绪。 任北辰也怔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如此信任她给的东西,现在连药都敢随便吃。 江梦并没有像任北辰以为的那样立刻缩回手去,反倒伸了手背贴了他的侧脸。 江梦本就蹙着的眉头更是拧得更紧,上下扫了一眼,浑身湿透的衣衫,发梢还在滴水,又受伤失血,怪不得冰冷的不像话。 江梦解下自己的披风,在任北辰略显错愕的注视下盖在他身上。 任北辰又莫名地笑了一声,江梦抿了抿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笑呢,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他看着身上的嫩黄色狐皮披风,轻声笑了一下,刚才着实被突然贴上来的手怔了怔,虽然他自幼没什么人灌输给他男女理法,但是时代如此,他也不是不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她能毫不顾忌地扯开自己的衣服上药,方才这一下真是小巫见大巫。 “下次别穿这个颜色了,和你不搭。”语气略带了一丝嫌弃和玩味,但说的是实话,江梦虽是个小姑娘,可是眉目间的神态,行事的气质身段,老成了些,嫩黄色着实没那么合适。 呵,这可是上好的狐皮,还是哥哥今年特地给她定做的,他那个直男审美没给自己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