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呼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总算熬过去了。余光瞥见了木遥那张冰山一样沉重的脸,任北辰知道,他定是又在自责。 “醒了?”木遥搭上他的手腕,又探了一次脉象,除了虚弱其他无碍,脸色这才算是缓和几分。 “你这表情不错,等我死了你也可以保持这个状态。”任北辰说得有气无力,即便是玩笑话也是直接把木遥点燃了。 “你知不知道这蚀骨之痛每多持续一刻,对你的身体都有不可预测的伤害!昨天为什么不派人去寻我!”自己生生熬了一天一夜!木遥脑海里充斥着任北辰这些年来,那痛不欲生却咬牙隐忍的模样,更是满心对自己医术无能的自责。 “好了,”任北辰扯着那毫无血色的嘴角,笑了笑,“你看你,我还没怎么样,你就要疯了。” 看着木遥盯着他,眼中尽是愧疚和不甘,任北辰抬起手示意他扶自己起来,“闷死了,带我出去吧,你还打算让病人自己走出去啊。” 木遥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耍赖似的抬着胳膊,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扶他出了密室,回了院子。 江白榆和江鸿得了圣意之后,立刻出发去接江梦,却刚一出去便看见了柳家的马车稳稳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江梦下了车,便瞧见江鸿向她扑过来,扳过她的小身板仔细打量。 “可受刑了?有没有哪伤着了?”江鸿急急地脱口而出,江白榆也担忧地看着她那张多日未曾梳妆打扮尽显憔悴的脸。 “没有没有,回家说哈回家说!”江梦堆着笑把父兄拉进府中,免得被路人注目。 回到府中,经过自己偷工减料的讲述之后,总算是让父兄停止了盘问,正打算回屋补上一觉却被桌上的圣旨吸去了目光。 “两道圣旨?”江梦转头看向父亲,这一道是江家脱罪的诏书,另一道是什么? “皇上让你哥辅佐淮王世子调查京中暗藏的魏渊商贾。”江白榆也甚是不解,梦儿的事情他们还没查清加害之人,又突然给鸿儿安排了一个差事,着实摸不着逻辑。 淮王世子?任北辰?江梦转了转眼睛,虽不知为何突然要哥哥去辅佐任北辰,但是这京中的魏渊暗商之事确实是件大事。 上一世是齐温言将敌国在京中放贷和买卖的行商连根拔起,牵扯出了好几个朝中大员与敌国通商,皇帝大肆清理贪污官员,整顿朝纲,嘉奖齐温言,让他坐上了朝律阁协理之职。只不过江梦也只是做了看客知晓这一切,现今想想,被掀出来的那些官员没一个是他的人,能摘的干干净净,这事也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件事如果变成哥哥去查,难免要被牵扯,哥哥性子直不懂变通,指不定会得罪什么人,不妥,得找任北辰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梦一个机灵转身往外走,牵了马就要出门,“父亲留步,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江白榆话还没说出口,就只看见江梦策马的背影了,皱了皱眉头,“风鸣!” 风鸣应声来到江白榆跟前。 “跟上小姐,看她去哪了,别再出什么事!” “世子,明威将军府的江小姐求见。” “带她去书房等我。” 木遥看了看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任北辰,单手给他按在床上,“江小姐聪明得很,就你这脸色见她,不妥。” 任北辰按了按太阳穴,眼前还有一阵阵的眩晕,瞥了一眼自密室开始就把脸拉老长的木遥,“那你替我去吧。” “我?”木遥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她要找你干什么?” “你看这是你说你不行的啊。”任北辰深呼吸,摆开木遥的手,走向后内阁,还不忘调侃一句,“帮我更衣你行不行啊?” “我真应该给你下点蒙汗药,免得你废话太多。” 江梦在书房坐了片刻,也仔细打量着这屋中的格局布置。 堂堂的淮王世子府,书房只有一面码满卷轴的书阁架,书桌上也只有简单的笔墨纸砚,几把会客藤椅,连个花草熏香都没有。传闻这任世子不应该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吗,外加上这人几次相见那副吊儿郎当的性子,如此刻板单调的布局着实是与其难以联想。 正四下打量着,任北辰已经迈进了门。 江梦回头看向他,今天的任北辰着实让她晃了晃神。一袭白衣,也没有束发,未绾未系披在身后,那张熟悉的脸今日不知为何显得格外苍白,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是慵懒地望向她,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让她有了点熟悉的感觉。 不过还是很奇怪,虽然今日他还是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但是往日里走得稳健,行云流水,今却显得缓了许多,就近找了个椅子就坐下,翘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