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冤案(1 / 2)

“宗族血脉…”鸢璃喃喃自语道:“卢氏是因仇杀灭门,还是因触犯朝廷律法或圣怒而被诛九族灭门的?”

“卢氏的父亲是朝廷做官的,官阶不大,半辈子碌碌无为,灭门那年突发水灾,得了上头赏识,协助治理灾情,但很快又被治了私吞赈灾银的罪名,灾情严重人间皇帝暴怒,诛其九族,我能记得的大约就是这些了。”

“眼下猫妖接连杀了好几十个人,杀戮深重,凭此理由,天道人道皆该诛之,总不能因它现在是个人,而不管不顾吧?”

“人间有人间帝,天界有天界帝,维持着各自的秩序,自是凡人双手沾血便该人间帝管辖。”

世间记录凡籍命贴的共有两处,记录最为详细清楚的当属冥界地府的阳卷,其次便是司命星君的“话本子”了。

如今天地两界关系处于极其尴尬的境地,想要在茶溯洵哪儿借阳卷,无人想开这个口,天枢看的,应该就是司命星君那一卷。

近来茶溯洵有些忙碌,鸢璃也不好开口叨扰,便只能靠自己查了。

待到天蒙蒙亮药熬好,天枢星君才懒洋洋的从贵妃榻消失。

她把药罐盖掀开,药味直冲头脑,鸢璃速度盛好两碗满当当的汤药,将其送进了亓珩的房中。

刚迈进卧房门槛,亓珩刚好睁眼醒来,不知是他睡眠浅,还是他疼得影响睡眠。

刚走到他床边,亓珩便自觉朝里侧稍微挪了挪窝。

两碗药下肚,提前放置好的炭盆已将屋中烘热,亓珩将衣衫脱掉只剩条亵裤,如死鱼般躺在榻上,极其安分。

身前那道深且长的伤口但是不必换药,可臂膀那些小伤口仍旧需要擦药。

鸢璃俯身边吹气便为他擦药,动作轻缓生怕力道使大了,可那微弱的力道在亓珩身上却弄得他痒痒的。

为避免他怀疑,鸢璃也只得将卢氏的事绕弯子提及。

琢磨再三,鸢璃才开口问道:“阿珩,你昨日说觉得那猫妖兴许是想让你查清背后的冤情,猫妖若是为了寻仇,可最先死的是朝廷重臣,那冤情会不会是朝廷早先结案的案子里有冤情?”

经鸢璃提醒,亓珩思索片刻,指着书桌道:“帮我把镇纸下压的案宗都拿过来。”

接过鸢璃拿来的案宗誊抄笔记,翻翻找找,亓珩最终锁定在最下方的几张案件。

笔记记载,仝县贪污案,被害身亡的几位老臣都曾处理过,且都处理着关键环节,稍年轻些的家中在朝廷做官已逝的长辈中也有涉及过的。

“这案子,是先帝在时的案子,卢氏九族已灭,即便有冤情,若想开案重审,难。”

“兴许,卢氏案就是猫妖案的转折点呢?”

帮他穿好衣衫,亓珩靠坐床头俯视着案宗笔记沉默良久,最终化为一句:“这是圣上登基的万步阶梯里的一块基石。”

在她疑惑的表情里,亓珩又道:“卢永全被处决后,先帝彻底对废太子失望了。废太子复出无望,治理水灾后续事宜便落到了圣上手里,我的五叔伯亓元稹,正是圣上阵营里的人。在太子领头下仝县元气恢复大半,一举拿下半数民心,坐稳了太子之位…”

“你早就知道了卢氏案情有冤?”

“是,废太子筹谋半年才换回一点先帝对他的信心,能否治理好仝县水灾,是他翻身的关键,同时也是圣上的关键时刻。那时的五叔伯年轻,科举榜上虽有名,但无前三官运难料,机缘巧合下得了圣上垂怜。局势他看得清,里头的腌臜事他也猜得出大概,但他没想到卢氏回因此诛九族。不管赈灾银到谁手里,都得丢。”

“那你如何得知此事的?”

“五叔伯与阿父亲如手足,两家来往密切,他也多加疼爱于我,醉酒时谈起过。他那时年轻,虽不是他出谋划策害死了卢氏,但他在卢氏案敲定时,心底已然知晓此事极有可能有冤情,可是,涉及皇位之争,五叔伯身后是整个亓氏,他也无能为力,对此,他常常想起此事,都会觉得愧疚。”

事情远远比鸢璃想的要更为麻烦了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关亓家名声,申冤事难。

可若暗处的猫妖得不到想要的而恼怒,只怕会死更多人。

关于五叔伯这事儿,鸢璃能理解,皇位之争背后往往都是你来我往的陷害,作为同阵营里的人,你可以躲避些陷害人的事,亦或者是做到不赶尽杀绝。

可是,身上有牵挂有软肋的人,即便知晓背后的冤情,也只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叔伯,他折腾不起。

人间冤情数不胜数,拥有自己的秩序,她,也赌不起。

“此案涉及人员几乎都已被杀害,你想查,也投石无门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