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行走。 待他手中散发的微弱烛光完全消散,鸢璃才放心脱下自个儿浸湿的外衫,里衣都是干的,不过微微有些湿润,待他寻回柴火烤烤便好。 蚩浔算是寨中身材最为高大的男子,即便寻日瞧起来怪清瘦,这外衫她套上,却比她想的更为宽大,得裹好提着才不至于踩。 她并未再靠墙,尽量保持清醒坐直身子,蚩浔外衫温热驱散方才清冷,身子舒爽不少。 鸢璃独自在洞穴中坐了许久,直到那灯笼里摇曳的烛光渐渐虚弱,蚩浔都未曾归来,恐他遇险,鸢璃意欲出洞寻他。 裹携着外袍,紧握灯笼竹柄,借着那烛光,鸢璃向洞口寻去,山间时宽时窄的崖璧凸起怪骨嶙峋的岩石,稍不注意便会碰头。 山涧水滴啪嗒落地,暗流涌动,山水沁凉从顶滴洒鸢璃头顶,顺着那发缝寒传心中,鸢璃裹紧衣衫,将那灯笼小心翼翼地护住以免山水滴熄。 因身子娇小,路径也比蚩浔要熟练得多,在这漆黑洞中她穿梭自在,远处吹来夜风袭面,鸢璃便知临近洞口处了。 洞外,狼叫不合时宜的响起,那是狼群狩猎的信号。 不好,蚩浔。 鸢璃心中咯噔一下,慌乱如麻,此刻,她顾不得灯笼衣衫是否会被浸湿,快步朝那洞口光亮跑去。 烛光摇晃,光亮虚暗,鸢璃身子不断被凸起的岩石撞疼,她并未停留片刻,直至出了洞口,鸢璃这才停下。 “又下雪了,青女近来眷顾得紧呢。” 大风裹雪刮过,灯笼熄灭,小缕白烟升起,只余清月照明,洞口前并无足印,只余两人高的灌木枯枝间挂着根发带随风而扬。 发带尾所绣鸢尾花映入眼帘,远处狼群应声呼嚎,鸢璃将那发带紧握手中,朝系着发带那根枯枝所指方向而去。 幽帘瀑里藏的这山洞除她并无人所知,这山腰两人高的灌木林无人敢进,即便进来也会很快在这里头迷路。一年四季,枯枝上头都有小刺,且不知名毒物多。 少有寨民也来灌木林里抓毒虫制蛊,但也仅限于外围,便是鸢璃也得专心绕上会儿方才能出林。 踏出灌木林外围的那刻,地上未被雪所覆盖的足迹杂乱无章,令人眼花缭乱,分不清那些是蚩浔的。 远处狼群朝着同个方向跑去,鸢璃抄近道奔上山,狼群四散靠近一颗参天大树,树上正是狼狈的蚩浔,树旁堆砌着他寻来的成捆柴火。 在这岁暮天寒,折胶堕指的凛冬里,动物稀少,狼群饥饿已久。此刻,树上的蚩浔就犹如过年猪般的存在,被那群饿狼虎视眈眈的守着。 狼太多,她无法单枪匹马救下蚩浔,只好紧握脖间项链轻声呼唤阿茶名讳,怎奈叫了三声都无人应答。 焦急之际,身旁探出根大汤勺,鸢璃顺着汤勺扭头,孟婆阿湘正站在她身侧打量树上的蚩浔。 “阿湘?怎么是你。” “是我你很失望吗?我这还派汤呢,刚得信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喏,你看,我心爱地汤勺都没来得及丢。”言毕,孟婆还故作伤心态地将手中汤勺递给她看。 眼瞅狼群队伍越来越庞大,鸢璃连忙拢住阿湘衣袖道:“没有,阿湘你误会了,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快帮我救救树上那个凡人。” “他很重要么?多挂会儿又不会死,你我叙旧才是正事。”说着,阿湘拍拍她手背安抚道:“冥王被政务绊住了,无法前来,特唤我来相助,见你平安无恙,我便安心了。” “重要的,极其重要的。” “你夫君?” 正要拒绝解释,瞧阿湘面对她打趣的模样,鸢璃收敛焦急,面露伤心态,顺势点头哭诉:“阿浔乃我极为重视的未来夫君,若今日被狼吞了…我…好阿湘帮帮我。” “阿浔?你这未来夫君名讳怎听着跟我们冥王大人似的,罢了,不打趣你了,我这就去救阿璃的未来夫君。” 言罢,阿湘捻起阴差之力化了身江湖侠女的装扮,手握长柄汤勺,以不为寻常的速度朝狼群奔去,脚下生风,带起地面雪花。 她手持木勺向狼首敲去,敏捷的身形快速穿梭于狼群之中,一击即中,饿狼应声倒地昏死过去。 她乃孟婆,不可随意杀生扰乱阴间秩序,不过,暂时昏倒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