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闻声向他看去,那憋气的泡泡呼出,向上飘起,他眼角眉梢都挂着温柔的笑意,弯成了温柔的弧度。 “可以呼吸,阿璃是天神,望乡池的水与尘世不同。” 望乡池水底部升起不计其数的泡泡,将二人包了个严丝合缝,泡泡散去,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地,一阵泥土芳香混着桃花香沁人心脾。 映入眼帘的是两棵枝繁叶茂的桃花树,那枝干似情人缠绵,树上红线缠绕,那线头尾端链接着不计其数的祈福木牌,是由刀刻过再用鎏金香墨细描。 茶溯洵退后一步化作银光灵蝶,那扑朔的翅膀生着蓝幽幽的花纹,似火焰般妖娆,尾迹划过蓝银色的星光。 灵蝶阿茶围绕着她飞舞着,最后停在她的发髻,翅膀扑烁,抖落星辰。 温以辞坐在树下,红线散落一地,他手中捏着木牌垂眸刻着字,清风拂过,枝头那挂着的木牌被风吹得作响。 他顺着风声抬头,与一旁的她对视,手中刻刀掉落,温以辞捏紧木牌朝她跑来猛地抱住她,鸢璃被那力道震得后仰,灵蝶飞起朝那桃花树飞去。 “娘子,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啊,夫君在天牢里,可过得还算安好?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可吃得饱,穿得暖?入眠可还安稳…”说话间,鸢璃泪花打转,声线颤抖紧紧抱住他不肯撒手。 “娘子别急,我很好,没有受刑,吃得饱穿得暖,入眠安稳,唯独放心不下你。京中信使送来父王密旨说你遇险,我匆忙赶回才知这是个局,娘子近日可千万小心。” “我已想到法子救你了,你再等我几日,过几日,你便能回家了。见你一面,足矣。” 温以辞凝视她的双眼,替她擦去眼泪,“若无法子,罪责推给我,休夫,你还是良渚最尊贵的公主,余生平安喜乐。” “我是你的发妻,此生唯一的发妻。” 话音刚落,灵蝶朝她冲来停在她额间,霎时间,鸢璃身体逐渐消散,温以辞伸出双手拼命挽留,慌乱下,鸢璃手背打在那木牌上,木牌“啪嗒”一声落了地。 化为泡影之际,鸢璃顺着木牌望去,那木牌赫然写着:愿倾其所有,以吾之命换得吾妻生。 鸢璃还在愣神,她便与茶溯洵站在了望乡池畔。 “方才梦有裂痕,我不得不将你强行带出。” 她点着头,但心绪仍旧缠绕着梦里那块木牌,后半句,她百思不得其解,以吾之命换得吾妻生。未曾濒临死亡边际线,谈何生需还命。 直到都回了凡间身子里,冷风吹过激起鸡皮疙瘩才将她思绪召回。 鹤栖拿着扫把装作漫不经心清扫窗外雪,本意来瞧瞧她今日情绪可佳,却不曾想见到避而不见的阿茶正坐在她身侧。 “阿璃好不仗义,与茶兄在屋中喝茶叙旧,却不叫我。” 他突然出声倒是吓了鸢璃一跳,阿茶打了个响指,那雕窗便关上了,弹了鹤栖一脸雪。 “不必理会,小孩子心性。” 阿茶续火煮茶,不知从何掏出一罐茶叶泡在盖碗里,替她重新续上一杯清茶。 “阿璃又要离开了吧,不知下次再与阿璃相见,又是何年月了呢?” “待我身归天界,便可使用法力,阿茶若邀约,我定前往幽冥山赴约。” 茶溯洵摇了摇头道:“阿璃是天神,该待在那正义凛然之地,我这幽冥山,汇聚世间凡人七情六欲之息,怕污染了天神,你我凡间相见便好。” “四海八荒,上古六界,众生众地,不可一概而论,皆无善恶之分。在我看来,幽冥山乃是世间最好的地方,哪儿,有阿茶,有我活了一万年的家。” 闻言,茶溯洵脸上舒展笑意。鸢璃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洞庭来的碧螺春。 “幽冥山,永远有你一席之地,万生万物,一草一木,皆为你敞开。” 喝完茶,从她之处离开,鹤栖正站在树下等他,茶溯洵隐匿身影,朝他走去。 “舍得与她说话了?何必呢,她知道你的存在,又无矛盾,为何不见。” “嗯,她唤我,我永远无法拒绝她,你知道的。” 茶溯洵回头向她紧闭地雕窗望去,淡淡笑容下,他眼神里夹杂着无奈与落寞。 “伤她的是只画皮妖,我已将她元神打散,但本王觉得此事并不会如此简单,鹤栖,你多加照料她。” 门被推开,鸢璃披着厚厚的外氅,那宽大的帽沿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鹤栖连忙辞别茶溯洵向她跑去。 “下着大雪,你去哪儿?我陪你同去,外头危险。” 思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