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辞未曾应声,只牢牢拥她入怀良久。 太医把过脉后为难道:“王妃落湖,寒气入体伤身,日后子嗣或许艰难,臣为王妃开些药调理调理,会好的。” 鸢璃愣愣地看着太医,没有子嗣也好,日后温以辞做了绿毛短命龟便不会过于难过,话说,今日膳房会做些什么好吃的呢… 温以辞送走太医后,回来便看到鸢璃靠在床头,目光无神地发愣,他的眸底藏着满满担忧。 自落水,鸢璃便在家养身,也不能出去玩雪很是郁闷,温以辞便从皇宫为她寻来了一位琴师解闷。 那琴师一身青袍,面容清冷,生得一双灵动的眼睛,便是女子也不能企及。他婉转的琴声传来,虽是欢快的曲子,却夹杂着些伤感。 幽冥地府,忘川之畔,等待意中人三百年的琴妓霜儿,谈及意中人,奏起的琴声便似这般。 无聊烦闷之际,鸢璃与他谈及往事,他说他名唤无咎,原是江南富商之子,家道中落,临简心生怜悯,将他带回王府,陛下听他琴声欢喜,便下旨让他进宫。 石火光阴,斗转星移,这一入宫门,便是五年不复相见,提及临简时,他眼眸明亮,满脸期许。 “临简…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将军,是忠善之人。”说着,无咎眼角眉梢攀上淡淡笑意,为她轻抚着琴,调子里也少了些伤感。 想来,将军救她性命之事已过半月,她还未曾感谢他。就寝时,她随口一提,次日温以辞便请来了临简。 他身着黑色对襟窄袖长衫,一根银丝带随意的绑着乌发,未曾束冠插髻,额前几缕碎发肆意飘扬,尽显随意。 那剑眉上有道伤疤形成断眉,一双桃花眼透着坚毅。临简行礼坐下,神色正经一身正气,不愧乃武将出身。 “娘子喜听无咎琴声,不如唤无咎前来助兴可好?说来,无咎还是临简带回来的。” 鸢璃连连点头,很快,无咎便抱着他的宝贝桐木琴来了。他瞥见临简时,鸢璃望见,他嘴角隐忍着勾勒起的弧度,却藏不住弯弯眼眉透出的喜色。 无咎弹起的,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但临简听到手指却跟着打起了节拍。 “临简,此次你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本王赏你。” 临简望了一眼无咎,柔声道:“臣,无所求。” 宴会散去,刚回房内,紫云就端来了汤药,那药极苦,她一口吞下,眉头紧锁表情痛苦,温以辞不知从何摸出一颗蜜饯喂进她嘴里。 “夫君何来蜜饯?” “这药我尝过,极苦,便随身带了些蜜饯。” 鸢璃忍俊不禁,打趣道:“夫君可知这药是女子喝的?” “知道,可我亦想知道娘子所受之苦。”温以辞面无波澜,语气里却藏着柔情,字字真诚,“娘子若觉难以下咽,药,便停了吧。” 闻言,鸢璃心中某块地方软了下来,令她有些于心不忍。 温以辞揽她入怀,细嗅着她发丝间的桃花香,带着倦意阖眼小憩,他将下巴抵在她肩膀道:“娘子,开春后为夫带你下江南赏景吧,听说那儿风景极好。” “好,能否带上无咎?” 他睁开双眼,略带不满道:“娘子就这般喜爱无咎?” “夫君吃的哪门子酸醋?你明知道,我最喜欢你了。那无咎是个可怜人,家住江南,带他同去解闷,且他也能看看家乡,何乐而不为?” “好,都依你。”温以辞轻轻捏了捏她鼻尖,在她嘴唇上犹如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一下。 温以辞言出必行,刚开春儿,他便准备好下江南了,为了欣赏美景,他买了条大船走水路。 江南景美人也美,养人的好地方。鸢璃对眼前的风土人情感到新奇,趴在船头兴奋问道:“无咎,江南你可还熟悉?可知何物最好吃?” “回王妃,奴离开江南已十余年,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离开江南时尝到的那口,老张家的红豆糕,就是不知还有没有。” 闲聊片刻,船便靠岸了。 刚到县衙附近的客栈,李知县便迎了上来,只是这衙门也忒穷了点吧,怕是地府牛头马面的待遇都比这好。 “李知县,你这衙门为何如此落魄?” “回王妃,这江南原也是富庶之地,十年前就闹山匪,平息过去,近年又猖獗起来,常常下山掠夺,衙门也就越来越穷。” 听闻山匪,无咎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眼里满是愤恨。 李知县满腔愤恨无奈,他不止一次上报,但谁也不愿蹚浑水。官官相护,投石无门,他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