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的责罚(1 / 2)

站在阿德勒的办公室前,柏莎心底的不安攀到了顶峰。

她不知道这位老人为何突然叫她过来,她又知道,十有八九是因为她做错了事。

那么,究竟是哪件事呢?她回望过去的三个月里,她所做过的不合规则的事,一时竟想起了四十件之多,她无法定位其中哪件是最严重的事。

直到她推门进去,感受到阿德勒鹰一般的眼光锁住了她,接着,她听见他问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是一个问题。

“柏莎,你为了那个漂亮的学徒做了不少事。”阿德勒说。

柏莎瞬时明白了,他今天要谈论的,是她为迦南作弊的事。

关于这件事,她无可辩驳,只是她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未开口,阿德勒已经猜出她想要说什么,他太了解她,也因为了解,所以才格外地为这件事感到愤怒。

他彼时正站起,在房中踱步,他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不时地跟随话语指向她。

他的言语比动作还要激动,说话时唾沫横飞,胡子飞舞。

“你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我承认,你的确很聪明,你能够想到用黑市收购来的他人的手镯施法,以此来躲避魔法塔的监视。但你以为,这么‘聪明’的事就只有你会做吗?”

柏莎的眼睛眨了下,她没有反驳,没有回答。

“让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的,被你买下那个手镯的主人一周前刚刚死了,而塔发现,他的手镯还有生命的迹象。这可真是奇怪啊,柏莎,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人死了,手镯却还‘活’着?”

因为他的手镯在我这,柏莎在心里说道。她没有说出口,她还没有蠢到听不出阿德勒话里的讽刺。

即使她不认为,这件事需要他这样激动,她从没有自大到认为只有她一个人想到这种办法,她每回去黑市,都能看到很多法师来这兜售自己的手镯,而这些手镯又会被她这样的人买走。

不如说,这已是一种法师间的潜规则,她相信魔法塔也早已清楚这样的事,他们只是懒得管。

她认可阿德勒批评她协助作弊的事,至于其他的,她认为是他小题大做了。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老人的神情正慢慢由气愤转为悲伤。

他看向她,“柏莎,你知道那个手镯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法师吗?”

柏莎回答:“我知道他叫米尔,今年60岁,中级魔法师Ⅲ。”

“其他的事呢?”

“我,我不清楚。”黑市的老板没有告诉她。

“那我来告诉你吧。”阿德勒说,“米尔先生在19岁的时候成为法师,23岁时达到中级魔法师Ⅰ,他认为这是个了不起的成绩,事实上也的确不错。他因此深信自己是个有天赋的法师,再然后,他将自己的所有钱财、所有时间都耗费在了魔法上。37岁这年,他达到了中级魔法师Ⅲ,天知道中间的这十四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可他还没有放弃,他继续练习、学习,家中堆满了魔法的书籍……”

“然后,他50岁了,生了一场大病,需要很多钱。而我们都知道,魔晶石这东西有多贵,他必须要做个抉择,选择魔法,还是选择治病。他选择了前者,又那样坚强地练习了十年,60岁这年,他终于肯放弃,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才能的缺失,也可能是病情已严重到影响了他释放魔法。总之,他去黑市卖掉了自己的手镯,以此换来一些救命钱。可惜为时已晚,他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体已被蛆虫啃咬了大半,唯有他枕头下的那本基恩的《魔法学》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听着阿德勒的讲述,柏莎回望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同他一样哀伤,她的哀伤中还有着一份歉疚。

我错了。她张合着嘴唇,想要这样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因为该听她说这句话的人,那位米尔,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吧。

阿德勒,深深了解她的阿德勒,看出了她的懊悔,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对她的责备。

“柏莎,”他严厉地呼唤她道,“你有钱、年轻、强大,所以米尔视若珍宝、同病痛斗争十年才肯卖掉的手镯,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到了你的手中。然后你拿它去做了什么?它稀薄的晶石力量最后被你用在了什么事上?如果那位法师在人生的最末对他的手镯还尚有意识,他又会怎么想?”

他会痛苦,会绝望,会宁愿死也不将那只手镯卖给我。柏莎回答着,但同刚才一样,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在发抖,肩膀塌了下去,她无措得像个孩子,只是孩子会逃跑,而她不会。作为教授、作为年长于其他人的长辈,她知道她必须直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