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陈七抬手揭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英俊的脸。 赫然是已经“死去”的陆英东。 云翘霎时间红了眼,展臂抱住了他的腰,语不成声:“你既没死……为何不来找我?” 陆英东抚摸着她的发顶,温声道:“我坠崖之后,跌在一株树上晕死了过去,昏迷了不知多久,才被身上的伤口疼醒。在山崖底过了数日,待勉强能走动了,我才试着寻找出口。” 云翘听他又受了伤,连忙起身,拭干眼泪仔细打量着他,“哪里伤到了?可是之前的腿伤又犯了?” “翘翘别担心,我没什么事了。” 陆英东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了她,“我吃再多苦都无所谓,只是心中记挂着你与阿菟。” “在崖底时,夜里周遭响起狼嚎,我头一回感到害怕。” 他亲了亲她的鬓发,声音微沙:“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们。” “你既还活着,怎么没回军营里去?太子又怎会说你已死了?” 陆英东眼眸微沉,正欲开口,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碎瓷响,云翘从他怀中探出头去,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乳娘满脸骇然。 “崔娘,你过来。” 云翘对呆住的乳娘招了招手儿,低声叮嘱:“方才你所瞧见的,任何人都不准说出去。” 乳娘连连点头,“小妇人知道。” “下去吧。” 乳娘连忙退了出去,在此期间连头也不敢抬。 在她走后,云翘将门窗紧闭,笑道:“看来,她以为我和太子安插在这儿的侍卫有了私情……” “你扮作陈七,那真正的陈七在何处?” “只不过被灌了迷药绑在了一僻静处,不会有人发现的。” 云翘摸了摸他手上的面具,质地柔软,几与皮肤无异,不禁大为好奇:“这面具是哪来的,你何时李代桃僵顶了他?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从崖底出来时,我偶遇一高人,擅做面具,恰巧也来金陵探亲,我们便一路同行,路上我便乔装打扮戴了假面。” “进城之后,当晚我便潜入云府,本想着能见到你,却没成想扑了个空。” 云翘愣了愣:“那不正是前几日,我被太子关在了这儿……” 陆英东神情严肃,蓦地说起另一件事:“翘翘,我心中一直在疑心。” “嗯?疑心什么?” “我怀疑我之所以会坠崖,并非中了西凉人的埋伏,而是军营中有内鬼。” “啊?你是说……”云翘顿了顿,“有人通敌叛国?” 陆英东眸色凝重:“兴许如此,也可能只是我多心了。” “你有什么证据么?” “没有,只是在我坠崖之际,我听到了两个汉人交谈的声音——‘死了么?’‘不死掉下去也没命了’。” “那两人的声音听着陌生,似是新来的。” 云翘心口怦怦直跳,忙掩住他的口,“打住,这些话咱们知道,放在心里便是了。” “若真有人意图杀你,你不回军营是对的。” 陆英东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所以我便顺势假死,让躲在暗处的人放松警惕,再徐徐探查真相。” 云翘被他新生的胡须扎得发痒,笑着躲了躲,“你还没说你是何时混进来的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打听消息还不容易?”陆英东将她圈在怀中,“在得知你在这座宅子后,我夜探过两回,发现了陈七这个武功不错的侍卫,仔细记住了他的相貌,找到那位高人照着说了,他便帮我做了这张面具。” 云翘赞叹道:“那位高人这么厉害,只凭描述便能做得如此相似。” 她虽未十分留意过陈七,但他的样子她还是知道的。 陆英东望着她,“在你来癸水的第一日,我便已经在你身边了。” “所以……”云翘眨了眨眼,“那天夜里是你在给我暖小腹?” 陆英东薄唇微勾:“娘子可还满意?” 云翘却忽地垂下眼,闷声道:“那太子叫我做的事,你也都瞧见了?” 被他亲眼看到,更让她感到难堪。 陆英东抬起她的下颌,眸色发暗:“翘翘,我自然不想见到你与别的男子亲昵。” “只是他是太子,又喜怒无常,你若是违抗他,吃苦的还是你,你依言照做,我、我愤怒之余,又生出几分庆幸。” 云翘伏在他怀中,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