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蚂蚁,每天都忙碌得要命,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然后一场雨将他们筑的巢淹没,似乎忙碌的意义仅仅为了等一场雨,从降生就处于莫比乌斯环里。 跟蚂蚁道什么歉呢,不值得。 从它们身上踏过去反而算救赎,早一秒进入轮回,奔赴下一场以为是解脱的折磨。 “对不起。”言游咬紧牙关,“我只顾着自己难过,完全没考虑你的痛苦。” 她简直太讨厌这样自私的自己了。 居然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当作末日来临,随便沉陷在自己的忧愁里,不惜残忍地揭开别人的疤。 他该多孤独啊。 如果是他的世界,她可以学着承受,亦可以试着克服,会努力像他一样强大到足以接受孤独的。 李忘年木讷地回头,以为是雨声吵杂,致使耳朵出现了幻听。 还想听得更清。 然而当他回头,看见的是她泪水与雨水难以分明的脸,听见的是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手里的那把伞摇摇欲坠,盖住了一秒她的脸,遮住了全部他一瞬软至温柔的视线。 李忘年及时抓住了伞柄,把披着的外衣扯下,罩在她身上,带她往学校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一起逃吧。 就一次,就放纵这一次。 偷偷用黑伞遮住命运的眼,掩耳盗铃。 - 言游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偏偏想止住哭泣的时刻,泪珠子断线一般往下掉,落进面汤里,丢死人了。 头发贴在脸上,肯定难看死了。 昨晚没怎么睡觉,脸色当然也很憔悴。 她随意地抓着筷子搅合面碗,原就没什么食欲,现在心情不好,胃口更差。 李忘年端走她面前的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哎。”言游制止道,“......不干净了,别吃了。” 鬼知道顺着发丝滴进碗里的有多少雨水。 “不咸。”李忘年含糊不清地说,“也不丑。” 没什么的,水珠挂在她眼睫的尖端,欲落不落。苍白的脸已经被面馆里的暖气温起一丝血色,好巧不巧处于眼尾下方,楚楚动人。 所以他不敢抬头,不敢直视,连''''因何耳上有环痕''''的疑问都不敢讲出口。 为什么明明被饥饿感笼罩着,肚子里空空如也,却还是渴望呢。 他一直自诩明白爱情和面包的关系,从来不是等量,而是抉择,选择了一个就必须放弃另一个。 就算她带他做了一场梦,以站立的姿势,睥睨万物的姿态,迎接红色的K.O。 可他从小就知道了,梦总是要醒的,梦里解决掉的遗憾醒来还是会遗憾,可是现在怎么这么迷惘呢。 这一碗面她为了勾起食欲,加了很多醋和很多辣椒,但李忘年完全尝不出来,只觉得这是一碗食之无味的面。 这一生,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寻找一碗加醋加辣的面,还是说一碗混着她眼泪的汤。 或者寻找一个存在的意义,寻找究竟得多好的运气才足以实现这半生的幻想。 幻想又是什么呢。 从前是一碗热汤,当下似乎又不一样了。 最后一口,李忘年昂起头,暖意入喉,一滴不漏。 言游睁大眼睛,扑朔着:“不用吃这么干净的,混了雨水,万一吃坏肚子。” 李忘年随便用衣袖擦了嘴,“丧家犬是这样的。” 他许久不喜欢开口,忘记了如何用好听的话去安慰一个人的脆弱时刻,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让她踩在他的肩上,前进一个食物链中的台阶。 反正所有人见到他的不幸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认为眼前的阻碍没什么的,再不济,还能比他更差么。 “不是。” 言游起伏的情绪虽然渐渐平息,但绝对不是他的自我否定起到了效果,只是想帮他按下暂停键,不要再继续延续这种话题了,“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强大的人,我从来没见过谁能和你一样,淡漠地接受孤独。” 就算是蚂蚁也需要成群结队,冲着一个方向前进的前提是有同伴带着路。 他不,不与任何同流合污,孤帆荡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就连海上的指南针都不屑于用,只抬头看一看北极星,就知道去往何处。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