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你,知道自己容易感冒,不能好好捂着么?非要风度是吧......” 言游利索地抠出六粒药片,分给齐绪两粒,又伸手递了两粒给李忘年,“陪我吃个药呗。” 张哥转身去接了三杯水:“你这排场够大的。” “嗐,习惯就好,大小姐么,干嘛都得有人陪着。有病治病,没病预防。”齐绪麻溜地咽了,接着吐槽,“一天到晚事儿贼多,药不吃胶囊,嫌堵嗓子眼儿。” 言游用余光扫李忘年,见他也咽了,松出一口气,抬头放心地去跟齐绪翻旧账:“又不是你半夜没烟抽,让我去给你送,从八楼放床单下来的时候了。” “嘿,你怎么净揭人短啊。” “略略略,就揭就揭,不知道咱们俩谁事情多。”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很,音量逐渐升大。 李忘年撑着脸,用手挡住一侧耳朵。 嫌吵,却没叫停。 张哥叉着手,用笑眼望着仨孩子,觉得真好。 如果当时他能知道,钟表的指针转动会把这群孩子一个个分开、带走、天南海北,那他宁愿把表扔地上砸烂,踩两脚。 转眼到离开的时间,李忘年药劲儿上来,有些困,回里屋睡觉了。 张哥边收拾边同二人道别:“晚上见。” 言游诧异:“啊?” “你们上学的时候我过去驻唱,也不能天天燥啊,多费耳朵。” 张哥说,“赵琴让我最好近期就过去,提前熟悉一下地形,嗐,其实就是太久不见,想找我喝酒了,还非说成什么熟悉地形……” “好嘞,晚上见噢师父。” 原本,齐绪的脚已经跨出去了,没过几秒,又退回来,“对,在酒馆咱们就不能显得这么熟了......” 乐队聚会缺谁谁尴尬。 张哥一瞬了然:“哎,什么师父不师父的,都他妈哥们儿,可不在乎这个。” “好嘞,走啦!”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着走着,齐绪忽然出声:“哎,我怎么觉得,他挺好的呀。” “谁啊?”言游回头,见他还驼着背,“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啊,跟你说几遍了。” “知道了知道了。”齐绪懒得听人磨叨,直起了背,“就那小孩儿。” 言游没好气道:“什么小孩子,人家跟你差不多大。” “哎呀,反正就这个意思。”齐绪挠着头发,“我就是觉得......也没岳狗说得那么严重,对吧?” 人们一旦在错误中萌生出丁点正确的想法,就会迫切地找其他人认同,从而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进阶版掩耳盗铃。 可偏偏言游也是掩耳盗铃组织的其中一员,“嗯,我也觉得。” “而且说实话,我感觉,岳狗貌似有点儿嫉妒他。”这是齐绪最不明白的地方,“有什么好嫉妒的?他拿什么跟岳狗比啊,吃饭都没我吃得多。” “......”言游眉目舒展,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好像有病。” 齐绪:“哎呀,反正就这个意思,你能懂我想说什么的哈?” “嗯。” 远处恰好驶来一辆公交车,言游揪出一张纸币,跑向站点,给他丢下一句:“咱俩不能一块到排练室,我先走了。” “哎!我他妈怎么去啊!” 公交车门的关闭阻挡了齐绪响彻整条街的叫嚷,随着司机一脚油门,车辆又开。 言游往最后一排走去,坐到了上次李忘年坐的位置。 她戴好耳机,望向玻璃外的世界。 刚才没和齐绪说完的话是,她不觉得。 她不觉得李忘年没什么拿得出手,不觉得李忘年比不过林起岳。 他的琴弹得不比任何人差,长相也是会被人一眼注意到的类型,除了沉默寡言,脾气有点恶劣。 但现在也算不上恶劣了,他还会主动搭她的话呢。 他对生命似乎是有所顾虑的,即便他总表现出一副没所谓、活够了的样子。 最主要的,他好孤独,没有朋友,总出现在单人场景里,似乎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如此一来,她不能随便离开的理由便更加充分了一点。 但是林起岳为什么会嫉妒他呢? 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过多的接触。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