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定嗯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我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几把伞。”边说边已重新起身,然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万年后,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重新坐了回去。 同一时间,贺芙见人多了些,提议:“要不要加点儿酒水饮料,果盘也加点儿?” 魏承天连忙按铃叫了服务员,按完,又回头看向重新坐回去的倪定,奇怪道:“你要买伞怎么刚刚不直接去,上楼多跑这一趟干嘛?” 倪定似没听见,只看着万年:“小午,你刚刚要说什么?” 本来,倪定确实是要直接去买伞的,但想起万年神色不对劲,想和他说的话似乎也才只说了半截,干脆又上了趟楼,打算先问问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看见一个更加不寻常的万年,他越发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万年却摇了摇头:“忘了。” 说话时,万年语气很冷,面上有股从未有过的疏离感,还拿下了倪定方才替她披在肩头的外套,放置得离自己稍远了一些。 然而话音刚落,她又缓缓抬头,朝倪定咧嘴露出了一个笑,拿起手里的牛奶易拉罐和他桌前的饮料重重撞了一下,做了个开心干杯的动作。 倪定的眉心略微拧了拧,无言看着万年,深深望进了她的眼睛。 清脆的碰撞声里,万年嘴角高高咧着,用尽力气才没避开倪定的视线,她猜想,自己这忽然干杯的举动应当有点傻,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竭力想找回几分以前同倪定相处的模式,让一切都变成她曾熟悉的样子。 倪定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过了会儿,也拿起饮料罐,和万年手里的牛奶瓶简单碰了下,旋即,声音放轻了几分,像是哄着她一般,带着几分试探开了口:“哥哥下午和你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是什么意思? 万年迷茫一瞬,看见倪定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张演唱会门票,皱着眉接过后,认真盯着手里熟悉的票面,有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而倪定将她这举动尽收眼底,忽然就笑了,淡淡问了句:“怎么?不乐意我去?” 万年喉咙艰难哽了哽,看了会儿票,想把它递回去,倪定却已收回了视线,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拿出手机,点进微信删了个万年不认识的人,看上去压根就没接回去的打算。 先前被莫名其妙凶一句都没放在心上,然而这会儿她朝他笑,他却反而又不肯理她了。 万年越发无措,一抬眸,于无意间对上倪定目光如炬的视线,才发现删完人后,尽管滑动着手机屏幕,倪定视线却根本就没停留其上,相反,而是直直投向了她的方向,更不偏不倚地凝望着她的眼睛,似是要透过眼波,一直望穿她心底情绪。 只一瞬,万年差点抵挡不住,慌张低下头去,又不看倪定了。 同一时间,郝晴点完歌,就近在万年身边坐下了,隔着万年问倪定:“倪定,要唱歌吗?” 倪定视线掠过万年,似是有半秒的停留,最终落向了不远处闪动的屏幕:“不唱。” 这拒绝太过干脆利落,郝晴一愣,明显有些尴尬,而倪定却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这才看了她一眼,又淡淡来了句:“一会儿我去便利店买伞,一起?” 闻言,万年手指颤了颤,思绪像是断了线,过了会儿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小心翼翼地替倪定把票收好,放在了他外套的夹层口袋里。 郝晴显然是没想到倪定会突然这么问,只一瞬,面上的尴尬消散尽净,笑着点点头后,重新坐回到范郦身边,把手里多出来的话筒递给了她,共同完成了一首《广岛之恋》。 听着耳畔娓娓道来般的轻柔声音,万年心想,如果说自己不在乎,那一定是假的。 可她心里在乎,却又痛恨自己的在乎,因而才更不好受——万年记得,自己之前分明曾问过倪定的,而倪定那时却说,他不想凑演唱会的热闹。 过去这么多天,她一个人惴惴不安地演练着那个蹩脚的理由,直到现在都没能说出口,可刚刚,倪定简单下楼一趟,就带回了两位热切讨论着一会儿要不要在演唱会上买灯牌的女生,手里也多出了一张票,一反常态地表示自己要去看演唱会。 而那两名女生的其中一个,正是万年早就单方面熟知的人…… 万年一下有些鼻酸,右手不由自主又伸进口袋,用力摩挲着那张给不出去的门票,忽地心疼起了这一笔被她浪费掉的钱,又越发憎恶起了自己的不懂事,一颗心也像是被暴雨浇湿得彻底,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静默片刻,万年右手伸出口袋,没骨头般垂了下去,在这期间,倪定一直没有说话,却再一次放下了手里的手机,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