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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着呢，还没完全独立门户，偶尔也接点活儿，不过现在只接礼服设计。”

“过段时间吧，模特的事不用太急，不过我这儿倒还真有个美人坯子，天然去雕饰，以后要真能打响个人品牌，问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当模特。”

“谁和你开玩笑，过两年等小姑娘再长开点儿，绝对是个正儿八经的大美人，光靠眼风就能杀倒一片的那种。”

万年听得不明就里，而说到大美人几个字时，她耳畔轻轻一痒，一回头，看见倪定竟轻笑出声，抬头，把视线投向了她。

这一眼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平日里要长，万年被他看得有点紧张，不想露怯，语气便违心地凶狠了几分：“看什么看！？”

倪定被她莫名其妙凶了一句，倒也不生气，只问：“现在拍照还是只会比剪刀手吗？”

“剪刀手不好吗？”万年想起倪定被围观的优秀学生表彰照，以及那副睥睨众生的混不吝表情，忍不住来了句，“剪刀手多亲切呀，总比你看上去想吃了摄影师好吧？”

“别扯。”倪定笑了笑，似乎没多大感觉。

“我可没扯。”万年重重点了点头，“你看着很讨厌拍照！”

她也就随口一说，然而这话一出，倪定却似想起了什么极其不愉快的事情一般，周身气压都冷了下来。

万年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刚酝酿着想要朝倪定挪近一步，倪定已经起身，随手把手机递给了她，让她依照屏幕上的菜单图片看看吃什么菜，他好打电话过去让厨房提前备菜。

看这模样，倒也不像有什么，万年于是又放大菜单，认认真真看起了菜式。

而与此同时，倪定在自己的杯子里也加了几块冰块，一口灌下后，伸出手叩了叩腕上的手表，示意倪清筠快一点，举手投足间，烦躁意味更加明显。

倪清筠点了点头，连声应了。

然而，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会儿她正说到兴头上，一点要挂的意思都没有。

“照片没有，拍照还只会剪刀手。”

“不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骗你干什么？”

“……不是我儿子，你一听‘美人’俩字想起我儿子怎么回事？这世上有他那么难伺候的美人吗？再说了，我没事儿给我儿子穿什么礼服？”

说着，倪清筠心虚地朝倪定瞥了一眼。

“唔……小时候是穿过女装不假，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了，那段时间花太多了手头紧嘛，想着让他当个童装模特给他老妈赚点零花钱。”

说到这儿，倪清筠哈哈一笑，下一秒又连忙捂紧了嘴，声音再度小了下去。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他嫩的呀，脸上扑点儿粉比小姑娘还水灵，哪像现在这么有棱有角的，凶死个人了……”

“对啊，男装女装都拍啊——能赚两份钱为什么不赚？儿子给老妈赚零花钱，这不是天经地义？”

“不行，现在真不行，小时候有段时间可好骗了，后来骗着骗着就不好骗了，现在一看见摄像头就开始摆臭脸……”

什么女装？

什么水灵？

万年看菜单看得认真，依稀听见了几个似乎很劲爆的字眼，她刚要回头问问清筠干妈，一只手又捏着她脖子转了回来，黑着脸冷声道：“点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