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长宁县,一个字,穷! 地处山区,占地虽广,但交通不便,长宁山、长远山、长风山三山环抱,百姓三三两两住在三山深处。 唯一不靠山的那面,还有一条拦路的河,一座破破烂烂的木桥搭在上面,成为长宁县通往外界的唯一的通道。 正因如此,长宁县迎来又送走一个又一个县官,没一个能挺过一个月。 县衙就盖在长宁山脚下,三间破败的茅草屋,呈凵字形连在一起,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院子的防护措施只有藤编的围栏绕着两个草屋围了一圈。 门檐上的牌匾摇摇欲坠,新县官上任时,还砸了人。 是的,长宁县的百姓再次迎来了新县官。新县官上任那天,全县的百姓都来看了,虽然只有三十口人,但场面还是热闹非凡。 “县太爷!您可来了,俺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这里的人,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就说小人家,有时候三天没得吃,每天只能靠着山里挖的野菜果腹。求求您,救救草民,救救长宁县的百姓吧!” “求求县太爷,救救我们吧!” 林玉生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百姓,心里满是心疼。他们皆面色枯黄,头发干枯毫无光泽。 身上穿着单薄的,不知道缝补了多少次满是补丁的破旧衣服,嘴里喊着救命,一边把头重重地磕在泥泞的土地上。 林玉生大步迈向前,急忙想要扶起为首的老妇人。 “老人家,快快请起,各位,快起来,快起来吧。” “求求县太爷,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 可老妇人却一把推开了林玉生,继续边磕头边喊,其余村民也紧跟其后。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丁一,春儿,快把村民们扶起来。” 林玉生被推了个踉跄,但又急忙去扶,一边又招呼着丫鬟和侍卫一起扶起村民。 可常年读书和不做苦力的林玉生和丫鬟哪能拉得动干惯了农活的村民,侍卫好不容易拉起来一个,他又跪了下去。一会下来,几个人反而累得一头大汗。 “玉生,你过来,快停下,先过来。” 村民还在一遍遍的磕头,林玉生的母亲李老夫人坐在马车里看着儿子满头大汗不觉有些心疼,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林玉生看实在没办法拉起村民,只得来到马车窗前,作揖询问。 “母亲,唤儿子所为何事?” “玉生,你别急。云儿刚刚和娘说,那村民里总有几个人往马车上偷看,娘仔细看看,也觉得都觉得这些村民有些奇怪。你只顾着扶起他们,却没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们,确实总是望向马车这边。” “兄长,那些人,总是偷着云儿和娘。” 林玉生在母亲的提醒下,也按耐下心中的焦急,仔细观察起来,果然不少村民都在悄悄地用余光打量马车。 林玉生看了看装饰精美的马车,又看了看眼前个个面色枯黄的村民,叹了一口气,招呼丁一过来,耳语几句。 过一会,他便从马车上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雕花的木制漆盒。 林玉生拿着漆盒走到为首的老妇人面前,当着她的面打开,盒子中竟是一锭锭银元宝,估摸着约有十几两。 那老妇人看见元宝,眼冒精光,嘴角不禁露出得逞的微笑,又转瞬消失,她的头磕得更加重了,喊声也更响亮。 林玉生再次扶住老妇人,这次终于将她扶了起来,他将漆盒放在老妇人手上,郑重地承诺。 “老人家,快起来吧,切莫再磕了。在下初来长宁,对此地情况不了解。 但村民们生活如此困苦,作为长宁县的父母官,在下绝不能置身事外。这里有一些银子,您和村民分了吧,总能解些燃眉之急。” 在马车内观望的李老夫人见此场景面色一变,李老夫人急忙掀开马车帘,大喊: “玉生,不可啊!我们一路走来,就剩这点积蓄了,怎能全都······” 她话音未落,老妇人紧紧地抱住漆盒,生怕被抢走似的,下一秒招呼着村民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目的达成,毫无半分谢意,村民们撤退的速度比兔子都快,没一会就散入山林没了踪影。林家人都愣住了,县衙霎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鸟鸣声在林间回荡。 过了一会,李老夫人和林清云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林清云眼眶霎时间红了,委屈地对着林玉生道: “兄长,他们是不是把家里的钱,都抢走了,云儿是不是没饭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