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等章岚有什么进展,怀王妃那边却有了动作。 她着人把马氏叫了去。 章岚惊疑不定地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马氏回来。 马氏进门,神情疲累颓败,步履迟滞,像是拖了千斤重的锁链。章岚上前要扶她,她摆摆手,轻声说“不用,你去关好门,” 章岚依言去关门,却不经意发现院门多了两个守卫。门扇阖上的瞬间,她被守卫腰上刀刃的凛凛寒光晃了晃眼。 她快步走回马氏身边坐下,“伯母?” 马氏摆摆手,示意她噤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拉着章岚走到里间,方低声说,“怀王妃说你伯父已同意给怀王西北大营的兵马,但她要把我们扣在这里,真正成事以后才会放了我们,” 章岚心头一紧,伯父决定了要支持怀王了?但怀王真的就可堪为天下之主么?可是如果不是怀王,那就是诚王。。。。。。 可是那位圣上到底是什么状况和意愿呢?在这秋阳和煦的十月初就到温泉宫疗养,莫非圣上真的龙体不济,时日无多?可是需要动用兵马逼宫,如果圣上不是属意怀王继位,那么怀王就是谋反。 章家能承受这种担助纣为虐之名的风险么? 章岚一直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中,马氏碰了碰她的肩膀,“岚儿,怎么了,害怕?不用怕,目前怀王还不敢动我们,” “但是伯父他。。。。。。” “你伯父带兵多年,熟谙兵法,我相信他会想办法周旋的,一定会的。。。。。。”马氏的声音有点发虚。这是夺位之争,怀王势在必得,怎么可能给章承定虚与委蛇的机会? 入夜,怀王别苑第四进的值夜守卫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一个守在值房的侍卫问去查看状况的同伴,“怎么了,闹什么幺蛾子?有不知死活的想逃?” 同伴把手中刀“噌”地插回腰间刀鞘,讥笑一声,“逃?就凭这帮女的?先别说她们能不能出得了这院子,外面二十里西山范围,连着別宫那位,都在殿下手中,插翅能逃?还不得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看着我们殿下成事。。。。。。” 他们正说着,一个领头的统领一脚踹在带刀侍卫身上,“黄汤灌多了在这胡咧咧什么,当自己指点江山呢,殿下的大事轮得着你说?少他妈在这装大个,再给老子去巡一遍,这帮官眷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老子就把你脖子上的尿壶踢了!” 屋里,章岚关上后窗,沮丧地说,“看守很严密,没办法逃出去,” 马氏责备地看着她,“白天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幻想,怀王费尽心思把我们骗来这里,不可能让我们轻易逃出去的。这下好了,看守我们的守卫怕是又多加了一倍,”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道就在这坐着等他逼着伯父作出谋逆的事么?” 提到丈夫,马氏的肩膀就塌了下去。既担心他从了怀王行谋反之事,又担心他不肯从怀王,被怀王灭口。 章岚更担心的是,怀王究竟何时起事? 三品以上的官眷都到了西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旦拖得太久,势必走漏风声。 章岚想,怀王最多不会拖过明天晚上。 没时间细想,章岚低声对马氏说:“伯母,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来,务必想法子掩饰我不在屋子里的事实,” 马氏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疯了?!刚爬出窗子被堵了回来,这会子肯定死死盯着我们呢,你还要闹腾!?” “要的就是盯死我们!我估摸怀王的重点是在別宫,这里的守卫虽严密,但是也是有数的,一时之间不可能从别处增调守卫,我刚才闹了一出,他们要增加对我们的重点看守,别处的就有可能稍微松懈,而且他们应该想不到我刚闹了一处,还敢马上又逃,您守在屋里,我想办法从对面西厢逃出去,” 马氏这才明白章岚的意图,原来她早就打西厢的主意。 “不行,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去,要是被发现了,他们可能当场就杀人灭口了,这当口,要是谁敢挡怀王的大事,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能再拖了,等怀王真的登了基,不管伯父有没有跟着他起事,未免留人猜测他这皇位的正当性,他都不会留活口的!所以在这等着,迟早只有一个结果!” 马氏不是没有过这种猜测,只是她不愿真的往这方面想,现在章岚直说了出来,她才终于面对这个事实,从她们进了西山,基本就没有生还京城的希望了。 她迟疑地看着章岚,“就算你逃出这个院子,有什么办法逃出这么大个别苑?出了别苑,也是个死,” 章岚附耳马氏,言简意赅地跟她说明,“我手里有长公主的令牌,我打算从温泉的排水道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