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2 / 3)

br> 他上午在崔家听到了不可告人的秘辛,但仅凭姜仲凛的名字,他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崔家真是疯了吧?

姜韫都没有出入官场,难不成他还能拿着这个名字去陛下面前状告崔相父子吗?

这哪里值得他们派人来杀他啊?

姜韫真的快被气死了,不仅是气恼鹤灵渊,更气崔家……

盛着血水的盆子源源不断地被小厮端出来,管事焦急地在房间门口来回踱步,他心叹这下可糟了,若鹤灵渊真死在玲珑楼,他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吗?

大夫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可连箭都不敢拔。

他们都一脸难色地摇摇头,“不行啊,这个位置靠近心脏,但凡手一抖,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管事压抑着嗓音哀求道:“你们想想法子,小心仔细些,定能将箭拔出来吧?”

“这可不是光小心就行的!长箭贯穿了他的胸膛,还正卡在心下的位置,我们真的不敢赌,你要不另请高明吧。”大夫们都提着药箱告辞。

连昀始终保持着神游天外的表情,他仿佛完全没有从鹤灵渊中箭到命悬一线的这件事情中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大夫们都在往外撤的时候,他才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慌慌张张往地往姜韫那边跑去,说话时,声音抖得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了,“姜,姜小……公子,刚才,刚才……傍晚的时候,有位医师上门来给姜小姐看诊,他人呢?”

姜韫偏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连昀,“在楼上,怎么了?”

因为顾虑着鹤灵渊的伤势,所以他们将他安置在了一楼的客房中,姜浓住在二楼,这样也不会打扰到她休息。

“他,他医术很好的!”

连昀说着,拔腿就往楼上跑去。

此时的苏从之正好写完第二张药方,他伸手拿起来递给了站在一侧的茗春,“两副药,早晚服用,效果不同,但都是对她有用的。”

茗春不敢怠慢,双手接下药单后,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床帐后沉睡的姜浓。

她放轻声音问苏从之:“大夫,我家……夫人,她身体没有大碍吧?”

刚才苏从之坐在帐子外面,光是给姜浓诊脉就花了好一会,看得茗春是愈发恐慌,她就怕姜浓有个什么好歹。

幸而大夫最后只是淡淡说姜浓可能最近吃得太多了,所以胎儿发育有些迅速。

母体得不到滋养,吃进去的东西都被胎儿尽数掠夺。

长此以往,姜浓的身体会经受不住分娩这遭,也幸好现在就发觉了,苏从之虽然算不上妇科圣手,但对于这种情况还是能稍微出手干预一下。

“两副药先喝一个月,我下个月再来看一眼,还有平日要少食多餐,切勿让夫人吃太多甜食。”

苏从之将笔搁在笔架上后,拿着药箱就准备离开。

刚一打开门,他便被人狠狠撞了个趔趄,勉强站稳后,那人不顾他生死,拽了他的手就往楼下跑。

苏从之跟着闷头一路疾驰下楼,好不容易立定了,还没有抬眼去看拉着自己的人是谁,就被连昀一把给推进了房间中。

“大夫,我求您了!救救我家公子吧!”连昀跪在苏从之脚边,砰砰砰地就先磕了几个头。

这番行为骇得苏从之急忙往后退了两步,堪堪避开连昀的大礼后,他喘了口气,“你家公子怎么了?”

不待连昀回应,他疾步进了内室。

甫一进入,苏从之就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得咳嗽了两声,他将目光移至床榻,只见毫无生气的鹤灵渊躺在那边不知是死是活……

满室昏暗,多燃了几根灯烛后才稍微好些,但这并不妨碍苏从之给鹤灵渊看诊。

他将手搭在鹤灵渊的腕子和脖颈上,能感知到细微的跳动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鹤灵渊上半身的袍子已经被剪开了,胸口突兀地插着一支长箭,被贯穿的地方不断渗出鲜血,顺着肌理线条往下流,一大片血色颇有点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苏从之一边问连昀,一边用指尖轻轻地按了下鹤灵渊的胸膛。

连昀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那场刺杀告知了苏从之,说到最后,终究是难以忍耐地流出了眼泪。

苏从之没时间安慰连昀,他急声吩咐连昀去准备拔箭所需工具,又拿起剪刀把鹤灵渊上半身的衣袍全都剪碎了。

动作间,突然有一个物件从鹤灵渊的袖子中掉了出来。

苏从之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随后手指一僵,差点没拿稳剪刀。

那是半截金丝镶粉玉牡丹